学生冲进走廊时,佩妮正将手从魔囊中抽出。那枚晶片的震动尚未平息,像一颗微弱跳动的心脏贴在布料内侧。少年脸色发白,声音卡在喉咙里,几乎不成句:“圣芒戈……五名喝了吐真剂的学生……心跳乱了,意识模糊,治疗师说撑不过今晚。”
她指尖一顿,没有追问,也没有惊呼。目光扫过少年颤抖的手指,落在他袖口沾着的一星灰白色粉末上。
斯内普已站在她身侧,黑袍未动,眼神却沉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瞬,无需言语——这反应不对。吐真剂虽烈,但绝不会引发心脉紊乱。除非药性被改过,或体内已有潜伏毒素。
“带路。”佩妮只说了两个字。
他们穿过城堡地底通道直奔圣芒戈。途中,佩妮闭眼,意念触及情侣戒指。一道记忆画面无声流转:昨夜实验室显影咒下,学生血液中浮现出细密如蛛网的复合残留物——致幻粉与某种稳定剂的结合体。那种稳定剂她认得,曾在禁林边缘缴获的毒粉中出现过,结构精密,非市面流通品。
这意味着,有人提前污染了这些学生的身体,再借吐真剂激发毒性。
抵达医院时,东翼已被封锁。一名灰袍治疗师拦在门前,语气平稳却不容靠近:“医疗记录受保密令保护,未经授权不得介入。”
佩妮没停下脚步。她抬手,魔杖轻点自己左腕,一道符文链自皮肤浮现,迅速延展为空中立体图谱。那是她用知识转化功能重构的毒理模型,线条冷蓝,层层嵌套,如同活体般自行演算。几秒后,节点锁定——污染源不在主药房,而在废弃多年的东翼药剂室,那里曾存放过一批未登记的实验性制剂。
“你无权调取内部数据。”灰袍人皱眉。
“我不要数据。”佩妮收起符文,“我要现场。”
对方冷笑:“三重封锁区,需两名高级巫师联合授权。”
话音未落,斯内普已抬手,魔力自指尖溢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灰色印记。那是魔药师协会最高权限认证符,极少启用,更从未见于如此年轻的面孔。
门锁应声开启。
他们没走正道,而是绕至通风井。猫狸子从佩妮袖中滑出,背上驮着一枚微型窥视镜,悄无声息钻入管道。不多时,影像投射在墙壁上:昏暗室内,托比亚佝偻着背走进角落,对面站着一个灰发男人——艾伯特·克罗夫特,圣芒戈资深心理疗愈师,三年前还曾为麻瓜转校生主持过安抚仪式。
画面中,克罗夫特递出一只暗红色琉璃瓶。托比亚接过时,手指抖了一下。两人低语几句,随即各自离去。
佩妮盯着瓶子轮廓,瞳孔微缩。那形状她见过,在斯内普家老宅地下室的禁忌柜中,属于一种早已禁用的家族秘药容器。
“通知稽查司。”她转身对随行学生说,“以集体投毒案立案,请求突击检查。”
学生刚走,她与斯内普便翻入通风口,沿狭窄铁道爬行。十分钟后,他们藏身于药剂室外夹层,静等执法队抵达。
破门瞬间,克罗夫特正在桌前整理羊皮纸。他抬头看见魔法部徽章,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平静下来,仿佛早有准备。
可就在稽查官踏进一步的刹那,他忽然抽搐,喉间发出咯咯声响,整个人猛地膨胀起来。皮肤由白转紫,血管凸起如藤蔓缠绕全身。下一息,轰然炸裂,血肉四溅,腥气弥漫。
佩妮迅速挥杖,一层透明屏障挡在她与斯内普之间,隔开飞散的碎屑。墙上、地上洒满粘稠液体,其中一片焦黑的羊皮纸残角缓缓飘落,边缘仍冒着青烟。
斯内普一步上前,银刀出鞘,精准刮下墙缝一处霉斑状物质。他低头凝视刀尖上的灰烬,指节微微收紧。
“这是艾琳·普林斯家族的引药变体。”他声音极低,像从深渊里挤出来,“原本用于唤醒沉睡魔力,但这里……加了催化剂。”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
“骨灰。而且是经过长期魔力浸染的遗骸残渣。”他抬眼看向佩妮,黑眸深处翻涌着压抑的痛,“是我母亲的。”
空气仿佛凝固。
佩妮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魔杖尖端轻轻触碰那半张残纸。防护罩升起,将它封存其中。纸上残留的符文扭曲如蛇,部分已被烧毁,但仍能辨认出几个关键标记——一种逆转心智控制的反向绑定术式,配合慢性神经毒素使用,可让人在清醒状态下被迫服从指令。
这不是简单的下毒。这是要把人变成傀儡,再让他们亲手摧毁信任佩妮的人。
“他们想让你恨她。”斯内普忽然开口,目光落在残纸上,“把你说成操控者,把所有追随者塑造成被洗脑的牺牲品。而真正的操纵,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佩妮站起身,长袍下摆掠过地面,未沾半点污迹。她看着那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又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
“托比亚参与了交易。”她说,“但他不是主谋。他连那种药引的名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当个送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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