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垂下光丝,映在佩妮耳坠的符文水晶上,折射出细碎红芒。她指尖微动,那光芒一闪即逝,像是系统残存的警报被悄然唤醒。
她没有抬头看灯,也没有环顾四周堆叠的花柱与浮空酒杯。她的目光落在侍者端着的银盘上——两杯深红如血的葡萄酒,正朝她与斯内普的方向缓缓靠近。
一步,两步。
她轻轻吸了口气,空气中有一丝极淡的苦杏味,混在玫瑰香里几乎难以察觉。不是普通的毒,是经过魔药提纯的“沉眠之息”,足以让最强大的巫师在三秒内失去意识。而这种配方,只曾在托比亚的老宅地窖中出现过。
她侧过头,声音压得极低:“他们送来了最后的贺礼。”
斯内普站在她身侧半步,黑袍纹丝未动,只有眼底掠过一道冷光。他没有去看那托盘,而是扫了一眼侍者翻腕时露出的小臂——一道扭曲的疤痕横贯皮肤,形如干枯藤蔓。那是旧日施暴者留下的烙印,也是他们残党之间辨认彼此的标记。
“你早知道他们会来。”他说。
“不是知道,是等。”她抬手,接过两杯酒,动作从容得像在挑选甜点,“他们需要一场刺杀,来证明自己还活着。而我们需要一场仪式,来宣告他们已经死了。”
宾客们开始低声交谈,有人注意到这异常的交接,笑声渐歇。莉莉站在人群边缘,手指已悄悄滑进长袍内袋,握住了魔杖。
佩妮举起其中一杯,递向斯内普。
他没有迟疑,伸手去接。
就在两人指尖即将触碰的刹那,她忽然收回手,将两杯酒并列置于掌心,低声念了一句咒语。那不是任何一本魔法书里记载的音节,而是她穿越前在游戏里输入过的指令代码,经由知识转化能力重塑后,成了可被魔法世界接纳的语言。
酒液微微震颤。
她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清晰传遍整个大厅:“我们共享过生命,现在该共享死亡了。”
话音落,两人同时仰头,将酒液倾入口中。
刹那间,空气凝滞。
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他们身上。有人屏住呼吸,有人下意识后退。若毒发,这场庆典将成为笑柄;若无事,便是对旧势力最锋利的回击。
一秒,两秒。
酒液滑过唇齿,并未带来灼痛或麻痹。相反,一股温热从喉间蔓延至四肢,像是有暖流在血管中重新奔涌。他们的戒指同时亮起微光,魔力自然交汇,形成一道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链接。
紧接着,他们吐出的气息在空中交织,化作一缕金红色雾气,凝聚成一朵完整的玫瑰,悬浮于两人之间。
花瓣缓缓展开。
每一片都泛着微光,映出不同的画面:一个麻瓜女孩在操场上用漂浮咒举起书包;一名老妇人颤抖着点燃魔杖尖端的火焰;一群孩子围坐在教室中央,合力维持一个防护罩……
这是系统积分兑换过的“记忆显影咒”,但她改写了作用方式——不再只是展示,而是宣告。
玫瑰静静漂浮,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全场寂静。
然后,掌声从角落响起,起初零星,继而如潮水般席卷整个大厅。有人站起身,有人摘下帽子,有人举起了自己的魔杖,光点连成一片星河。
佩妮没有笑,也没有放下手。她望着那朵玫瑰,轻声道:“这不是奇迹。这是本该如此的事。”
斯内普站在她身旁,目光扫过人群。那些曾对他投以鄙夷的眼神,如今大多低下了头。他知道,这一幕会被传颂,会被记录,会成为新纪元的第一个符号。
但他更清楚,真正的敌人从不在明处。
就在此时,宴会厅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沉重的橡木门撞上墙壁,发出一声闷响。所有人回头。
莉莉快步走入,身后跟着五名身披深蓝斗篷的巫师,胸前别着魔法部最高议会的徽章。她脸上没有笑意,只有完成任务后的冷静。
她径直走到中央,站定,声音穿透喧嚣:“‘纯血之影’全球三十七个据点,已于十分钟前同步捣毁。所有核心成员已被拘押,无一逃脱。”
人群哗然。
有人惊呼,有人难以置信,更多人开始交头接耳。这个组织藏得太深,渗透太广,多少年来如同附骨之疽。没人想到,它会在今天,以这种方式终结。
莉莉转向佩妮,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恢复坚定:“证据链完整,国际巫师联合会已签发联合通缉令。他们的时代结束了。”
佩妮看着她,许久,点了点头。
她抬起手,指尖轻触那朵悬浮的玫瑰。魔力注入,花瓣一片片离散,升入空中,排列成行行文字——正是《麻瓜出身者魔法教育权法案》的第一条款:
【凡具备魔法潜能者,无论出身、血统、地域或先前教育背景,皆享有平等接受正规魔法教育之权利。】
字迹由光构成,悬于穹顶之下,清晰可见。
整个大厅陷入沉默。
这不是胜利宣言,而是法典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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