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捂着血流如注的左肩,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看也未看倒地的改造疯子,径直冲向手术台。
他无视了肩胛处传来的骨裂般的痛楚,用完好的右拳,狠狠砸向了手术台侧面的控制核心。
“砰!”
晶石面板应声碎裂,迸射出灼热的电火花。
束缚着手术台上少女,以及周围数十个培养皿中实验品的能量力场,瞬间消失。
李牧一把将昏迷的少女伶背在自己受伤的身体上,温热的血立刻浸湿了她的衣衫。
李岁则动作迅疾地穿梭于培养皿之间,将几个尚有微弱气息的幸-存者从粘稠的液体中拖拽出来。
就在此刻,整个血肉帐篷都在剧烈地颤动。
这震动并非来自内部的破坏,而源于一股从遥远天际横扫而来的、磅礴到无可比拟的愤怒意志。
“——!!”
那是一声无声的咆哮,却比任何音波都更具穿透力。
它直接作用于精神,作用于血脉。实验室内的改造护卫们动作一滞,眼中闪过本能的恐惧,就连构成这基地的活体血肉,也在这股意志下痛苦地痉挛起来。
孤辰。
他感受到了据点的毁灭。
“他发怒了。”
李岁的声音在李牧脑中响起,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这反而给了我们机会。
这个据点是活的,孤辰的怒火会让它失控。”
果不其然,那股精神冲击让血肉帐篷产生了剧烈的应激反应。
原本正在从各个通道落下的厚重合金闸门,被失控蠕动的血肉卡住、扭曲,发出了刺耳的金属呻吟。
护卫们刚刚形成的包围圈,也因脚下地面的突然隆起而陷入混乱。
“跟我来!”
李岁当机立断。
她拉起两个幸存者,目光扫过李牧。
就在刚才,被救下的伶在昏迷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以手指蘸着李牧的血,在他手心飞快地划下了一个简单而扭曲的符号。
一个李岁从未见过的符号,却让她瞬间明悟了一条生路。
她毫不犹豫地带头冲向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正随着基地的痉挛,裂开一道通往下方、散发着恶臭的缝隙。
“是废料处理区!最不稳定的路线,也是唯一的路线!”
他们带着一群半死不活的幸存者,狼狈地跃入那道裂隙,身后是紧追不舍的护卫和不断坍塌的血肉通道。
脚下是滑腻的、不知由何种物质构成的管道内壁,四周的血肉管壁如同巨兽的肠道般不断蠕动、挤压,几乎要将他们碾碎。
浓烈的腥臭与腐败气息扑面而来,让几个刚苏醒的幸存者剧烈呕吐起来。
“不想死就跟上!”
李岁冰冷的声音回荡在通道中,压下了所有的哀嚎。
李牧背着伶断后,伤口的剧痛与失血让他意识开始模糊,疯癫状态带来的力量正急速退潮。
他能听到身后护卫们骨质兵器划过肉壁的声音,越来越近。
“轰隆——”
前方的通道猛然收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正在闭合的排泄口,透出外界骸骨森林的惨白微光。
“冲出去!”
李岁用尽全力将幸存者们一个个推了出去。
李牧则在最后关头,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身朝着追兵的方向斩出了一道蕴含着“裂界刀”刀意的掌风。
虽然微弱,却成功地让后方的血肉通道产生了一瞬间的坍缩。
就在通道彻底闭合的前一刻,他抱着伶,从排泄口狼狈地翻滚了出去,重重摔在据点外的骸骨地面上。
身后传来整个血肉帐篷彻底坍缩的沉闷巨响,如同一个巨兽的临终悲鸣。
他们不敢停留,拖着幸存者们,逃入了骸骨森林更深处。
直到找到一个由巨兽头骨形成的、相对隐蔽的洞穴,才停下脚步。
刚一进入洞穴,李牧便再也支撑不住,疯癫状态彻底退去,剧痛与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让他眼前一黑,陷入了半昏迷。
李岁看着重伤的李牧,又看了看洞穴里那十几个目光呆滞、蜷缩在角落、连自理都做不到的幸存者,第一次感受到了如山般的压力。
希望是如此沉重,竟成了此刻最大的累赘。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骨片刮擦岩石的声音响起。
李岁警惕地望去,只见那个名叫伶的少女已经醒来。
她的声带似乎在实验中被彻底摧毁,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她挣扎着爬到洞穴的石壁前,用一块锋利的骨片,在上面刻画着什么。
月光从头骨的眼眶中照入,映亮了石壁。
那是一副简陋但异常清晰的地图。
地图的线条扭曲,仿佛活物,而终点处,则是一个用血迹描绘出的、巨大而搏动的心脏标记。
伶转过头,看着李岁,眼中没有绝望,只有恳求与复仇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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