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今日带来这官服印信，言说招抚。好！我沈正阳便问一句——”
他猛地抬手，指向帐外那风雪弥漫、苍茫无尽的陕北大地，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朝廷若能即刻免除陕北三府历年积欠及未来三年所有赋税，即刻开仓赈济这挣扎在生死线上的百万灾民，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能活过这个冬天！”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钉在使者那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上：
“若能如此，我沈正阳，即刻解散部众，解甲归田，此生不再提刀兵二字！”
“你们——”
他几乎是咆哮着，问出了那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能做到吗？！”
大帐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帐外寒风的呼啸声，清晰可闻。
那使者张大了嘴巴，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带来的空头官帽，在这赤裸裸、血淋淋的现实问题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如此……无耻！
曾大牛死死攥着拳头，虎目含泪。王铮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敬服。林清源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就连那些原本支持招安的头领，如孙百川之辈，也在沈正阳这直指本心的拷问下，羞愧地低下了头。
沈正阳看着哑口无言的使者，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充满了嘲讽意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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