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幽王庭,凛冽的寒风如一头头狂暴的野兽,肆意呼啸着,将那在寒风中明灭不定的篝火吹得东倒西歪,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年迈的单于耶律洪基裹着厚重的狼裘,那狼裘上的毛发在风中瑟瑟颤抖,好似也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守护者赫连博的禀报,脸上沟壑纵横,每一道皱纹都像是岁月刻下的深深印记,此刻,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满是凝重,眉头紧紧皱起,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心头。
“单于,”赫连博的声音在呼啸的风雪中显得格外苍凉,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着一种无尽的悲凉,“老臣昨夜观星,西凤国运紫气冲天,更有东溟龙气相护。那昭凰公主……是天命所归啊。”赫连博说着,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与担忧。
耶律洪基摩挲着手中的狼首权杖,那权杖上的狼首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权杖上跃出,他目光缓缓投向南方,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不甘,有恐惧,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这么说,我北幽当真没有胜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不是没有胜算,是必败无疑。”赫连博深深叩首,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老臣以性命担保,若再与西凤为敌,北幽必将灭国。为今之计,唯有交好。”赫连博的声音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看到了北幽即将面临的灭顶之灾。
单于沉默良久,那沉默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得整个大殿都喘不过气来。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缓缓道:“听说西凤太子年方十五,尚未婚配?”
“单于英明!”赫连博眼中闪过精光,像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盏明灯,“齐秀公主聪慧明理,若能嫁入西凤,或可保两国百年和平。”赫连博说着,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经看到了两国交好的美好景象。
而此时,在西凤皇宫那华丽而又冰冷的宫殿内,皇后崔瑾媛正对镜梳妆。镜中的女子依旧雍容华贵,那华丽的服饰、精致的首饰无不彰显着她尊贵的身份,然而,眼角却已悄然爬上细纹,像是岁月无情留下的痕迹。她轻轻抚过鬓间凤钗,那凤钗上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高飞,可此刻,她的手却微微颤抖着。忽然,她将梳子重重拍在妆台上,“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宫殿中格外响亮。
“为什么要让昭凰监国?”她转身看向站在殿门口的淳于宏,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解,那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皇帝,“你明知道这会让他们姐弟离心!”
淳于宏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那雪花纷纷扬扬,像是一群洁白的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可他的眼神却有些游离,声音低沉道:“景轩需要历练。”
“历练?”皇后冷笑起身,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她一步步走到皇帝面前,凤眸中满是痛心,“让他看着自己的姐姐执掌朝政,而自己这个太子却只能做个摆设,这就是你说的历练?”皇后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
她走到皇帝面前,停下脚步,眼神中满是质问:“淳于宏,你究竟在想什么?非要让他们姐弟反目成仇才甘心吗?”
皇帝沉默不语,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国师那句谶语:“凤凰临朝,四海归一。公主她……更适合为君者。”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有犹豫,有挣扎,还有一丝无奈。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轻声道:“瑾媛,朕自有考量。”
“考量?”皇后猛地将他推开,那动作带着一股决绝,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你的考量就是让我的孩子们互相猜忌?既然如此,你不如废了我这个皇后!”
淳于宏身形微颤,像是被一阵狂风吹得有些站立不稳,他苦笑道:“你知道不可能的。先帝遗诏,崔后不可废。”
“那就请你离开本宫的宫殿。”皇后背过身去,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冬里的冰凌,“我们余生不必相见了。”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内心的痛苦。
殿内烛火摇曳,那昏黄的烛光映照出皇帝苍白的脸色,像是被一层寒霜笼罩。他望着皇后决绝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有愧疚,有无奈,还有一丝深深的悲哀。终是轻声道:“瑾媛,太医说,朕……时日无多了。”
皇后猛地旋身,眸中倏地掠过一抹惊惶,那惊惶恰似暗夜中骤然劈下的一道闪电,可眨眼间就被愤怒吞噬:“所以你便打算在这最后的日子里,冷眼瞧着我的孩子们互相残杀?你竟还要为那么个东西复仇?若真如此,你不如干脆杀了我,我女儿如今已归,我此生再无牵挂。我崔家也情愿交出手中兵权,从此去过那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不,并非如此,瑾媛,是我错了!我只是想弥补……”皇帝的声音透着少见的脆弱,好似风中飘摇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只是我不知该如何弥补……”他的眼神里满是迷茫与无助,仿佛一个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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