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怎么玩啊？我们靠的是内容和算法，他们直接靠钱砸……”
悲观的情绪，如同无声的瘟疫，开始在团队内部悄悄蔓延。
有人开始怀疑，在绝对资本力量的碾压下，“曙光”精心打造的算法和内容生态，是否真的不堪一击？有人开始担心，公司账上的钱，还能支撑多久？会不会很快就被“炫光”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拖垮？
这种疑虑和担忧，体现在工作中，就是效率的降低，以及开会时，一些人眼神中的闪烁和欲言又止。
王腾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依旧每天准时出现在办公室，依旧大部分时间待在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慌乱。
他甚至拒绝了苏曼提出的召开紧急全员大会稳定军心的建议。
他知道，有些情绪，靠压是压不住的。必须用事实，来击碎恐慌。
这天下午，王腾召集了技术部和产品部的核心骨干，开了一个小范围的闭门会议。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几个技术骨干看着投影仪上显示的、被“炫光”冲击得略显难看的数据图表，脸色都不太好看。
“王总，对方这是赤裸裸的抄袭和恶意竞争！”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技术主管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们要不要立刻收集证据，发起法律诉讼？”
王腾坐在主位，阳光从他侧面的窗户照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他轻轻摇了摇头：“法律诉讼流程太长，等判决下来，市场可能早就变了天。而且，他们肯定在代码和UI上做了足够的规避处理，很难真正告倒。”
“那……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么嚣张？”另一个产品经理忍不住说道。
王腾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将他们脸上的焦虑、不甘和一丝迷茫尽收眼底。
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抄袭者，永远只能跟在别人后面吃土。他们可以抄走我们的界面，甚至可以模仿我们的功能，但他们抄不走我们最核心的东西。”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那就是我们对未来趋势的判断，和我们持续创新的能力。”
他指向投影布上的“炫光”界面：“你们看看他们，除了撒钱，还有什么新东西吗？他们的算法，能做到和我们一样精准地理解用户喜好吗？他们的内容生态，除了靠钱吸引来的薅羊毛用户和急于变现的创作者，有真正形成像我们这样有粘性的社区文化吗？”
一连几个问题，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没有。”王腾自问自答，语气笃定，“他们只是在用资本，粗暴地加速一个泡沫的膨胀。而泡沫，总有一天会破的。我们要做的，不是跟着他们的节奏去烧钱，那正中他们下怀。我们要做的，是继续深耕我们认定的方向，拿出他们想抄都来不及抄的东西。”
他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会议室里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但现实的困境，依然摆在眼前。
散会后，苏曼跟着王腾回到了总裁办公室。
关上门，苏曼脸上那层强装的镇定终于维持不住了。
她快步走到王腾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焦急。
“王腾！你说得都对！道理我们都懂！但是……但是现在数据不会骗人啊！”
她指着窗外，仿佛指着那个看不见的竞争对手，“用户增长几乎停滞了！活跃度也在下滑！再这样下去，不用等他们的泡沫破灭，我们先要顶不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充满了担忧：“团队里的士气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很慌。我们账上的钱虽然还有，但照‘炫光’这个烧法，如果我们不想办法应对，市场份额会被他们一点点蚕食光的！我们必须尽快拿出对策！”
苏曼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是CEO，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前形势的严峻。
叶家这是摆明了要用钱把他们活活砸死！
这种简单粗暴的商业狙击，往往是最难应对的。
王腾站在窗前，背对着苏曼，沉默地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跳跃，他的眼神异常深邃，里面仿佛有无数数据流在飞速闪过，又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办公室内，一时间只剩下苏曼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苏曼几乎要再次开口催促时，王腾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苏曼预想中的凝重或慌乱，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却带着一丝冷冽和自信的弧度。
“对策？”王腾看着苏曼，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外面那场足以压垮很多创业公司的风暴与他无关。
他轻轻吐出四个字：
“我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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