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时代,开始了!”
夏青禾的声音在滚烫空气里,就像战鼓的最后一响,余音不绝。
所有人的血都因为这句话沸腾。
他们看着沙模里那一条条迅速凝固又泛着暗红光芒的铁锭,就像看着一排排出征的士兵。
那是力量。
是能握在手里的,最坚实跟可靠的力量!
狂欢持续了一整夜。
人们围着篝火,吃着苏玉娘运来的粮食,吼着潘律编写的歌谣,憧憬着好日子的到来。
但在领主大帐里头,气氛完全是另一码事。
油灯光芒将几张年轻但写满坚毅的脸庞,映照出分明的棱角。
夏青禾夏云峥跟潘律,还有被紧急叫来的老石和赵三。
青禾镇的最高决策层,头一次这么齐。
桌上没酒没肉,只有一张用木炭画的巨大北境地图,跟一块刚冷却下来还带着点热乎气的铁锭。
那块铁锭像一柄权杖,就那么躺在地图中央,镇着这片广袤又贫瘠的土地。
“哥,潘律,你们怎么看?”夏青禾先开了口,看着他俩。
夏云峥的手死死攥着那把砍断百炼钢刀的新剑,指节都因为用力发了白。
他的声音嘶哑里透着亢奋:“青禾,有了这铁,我们能打出天下最锋利的刀,最坚固的甲!再给我三个月,我能把那三千降兵练成真正的虎狼之师!到时候别说北境,就是打回上京,也不是没可能!”
潘律眼里也放着光,但更多是深思。
他指尖轻轻的划过那块铁锭,那样子就像在摸传国玉玺。
“云峥兄说得对,这是霸者之基。但...光有霸道,还不够。”
他抬起头看向夏青禾:“青禾,我们现在四千多人,有自己的工坊农田跟兵士,这已经不是一个营地了,而是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雏形。”
“国家不能只有刀剑,它还需要法度秩序还有人心。不然,我们跟那些占山为王的草寇,有啥区别?”
“好家伙,一个要搞军事扩张,一个要搞政治改革。可以,都说到点子上了。这波啊,属实是卧龙凤雏了。”
夏青禾心里暗自的点头,对这两个核心搭档的远见,很满意。
“我宣布,第一届青禾镇发展规划战略研讨会,现在开始!”
她站起来,拿起一根烧过的木炭走到地图前。
“你们说的都对。但都只说了一部分。”
她的声音一下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抓住了。
“一个势力想崛起,就像造房子。需要三根柱子,少一个都不行。”
她用木炭,在地图旁边,画了第一根粗壮的线。
“第一根,是剑。军事力量。”
她看向夏云峥。
“哥,你的任务最重。”
“从明天起,军队正式改组。原护卫军和表现最好的一千降兵,合并为青禾镇第一军,也就是我们的主战军。他们要拿最好的装备,最足的口粮,受最严酷的训练。他们是我们守护家园开疆拓土的剑锋!”
“剩下的人,继续当建设兵团。但不能光干活,每周必须保证三天军训。他们是预备役,是我们剑的剑鞘,也是我们未来的兵源。”
“兵器生产,按我昨晚说的,一个月内完成板甲和钢矛的换装。这个,老石你来负责督办!”
夏云峥和老石猛的站起来,大声应诺:“是!”
夏青禾又画下第二根线,跟第一根并排。
“第二根,是书。政治与民生。”
她看向潘律。
“潘律,这根柱子交给你。”
“首先是立法。我要你在七天内,拿出一部《青禾镇基本法》的草案。内容要简单直接。杀人偿命偷盗受罚按劳分配私产神圣!我们要让每个人都知道,在这,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其次是户籍。赵三你配合潘律,对全镇所有人来一次彻底的人口普查!男女老少工匠农夫,全都给我登记在册!我们要发下第一批身份证明,就用刻字的木牌。没有身份木牌的,不准领工分!”
“最后是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开个学堂,所有适龄儿童都必须入学!先从识字跟算术开始。老师,就从你和那些前朝旧部里头挑。”
潘律的身体在轻轻发抖。
立法户籍教育......
这不就是他做梦都想的,建立一个清明王朝的根基吗?
他本以为还要等十年二十年,没想到,在这个北境的蛮荒之地,在钢铁出炉第二天,这事就被提上了日程!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对着夏青禾行了一个极为庄重的古礼。
“臣,潘律,领命!”
夏青禾坦然受了这一礼。
她知道,这一声臣,代表潘律彻底放下了前朝太子的身份,把自己跟整个复国势力的未来,全都押她身上了。
最后,她画下第三根,也是最核心的一根柱子。
“第三根,是犁。经济与生产。”
她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一一滑过。
“剑要磨锋,书要油墨,人要吃饭。所有一切都离不开这根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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