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立县老城区边缘的安全屋内,戚雨猛地从床上坐起。
尽管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但那种真实感和细节的精确性让戚雨无法平静。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法医,她深知某些变态杀手会有独特的签名行为,而梦中呈现的“展示性创伤”和“锯齿状断口”,如果真实存在,将是极其重要的破案线索。
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起那个加密手机,拨通了彭修杰的电话。此时刚过清晨六点。
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彭修杰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丝被打扰的不快:“戚顾问?出什么事了?” 他用了她挂职的顾问身份称呼她。
“彭队,抱歉这么早打扰你。”戚雨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但语速很快,“我我刚做了一个非常不安的梦,可能和某个案子有关。”
“梦?”彭修杰的睡意似乎醒了一半,语气带着疑惑。他知道戚雨直觉敏锐,但直接因为梦打电话,还是第一次。
“对。梦里我看到一条河,河里有很多被杀害后抛弃的遗体,特征非常明显。”戚雨省略了“人头”这个过于刺激的词,“重点是颈部的伤口,是锯齿状的,像是被锯子之类的工具分尸。还有一些遗体有被二次加工的痕迹,比如粗糙的缝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彭修杰的声音彻底清醒了,变得严肃起来:“锯齿状伤口?二次加工?你确定是梦到的?不是看了什么案卷?”
“我确定是梦。但细节非常清晰。”戚雨强调,“彭队,你回想一下,我们近期,或者过去一两年,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特征的未破案件?分散的失踪案,或者发现部分遗体、死因可疑的案子?特别是靠近水域的?”
彭修杰没有立刻回答,戚雨能听到他那边传来翻身下床、翻动纸张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凝重:“戚雨,你描述的这些特征很特别。我印象里,立县本地近期肯定没有。但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大概去年年底,邻市确实发生过一起悬案。一个流浪汉在郊区河边被发现,尸体残缺不全,头部缺失。当时初步判断是意外落水后被船只螺旋桨或大型鱼类破坏,但因为找不到头部,最终死因无法确定。案子后来搁置了。”
“只有这一起吗?”戚雨追问,她觉得如果存在这样的变态杀手,不可能只作案一次。
“我需要查一下系统。”彭修杰说,“不同辖区信息不共享,有些案子如果最初被定为意外或失踪,可能就不会引起我们这边注意。你梦里的河,有什么特征?”
戚雨努力回忆:“河面很宽,水流很慢,水色深,像死水。周围很荒凉,没什么明显的地标。”
“范围太大了。”彭修杰沉吟道,“这样,我马上到局里,用你的描述作为关键词,扩大范围检索一下近几年的相关报案和档案。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好。谢谢你,彭队。”
挂断电话,戚雨的心依旧悬着。她知道这很荒谬,仅凭一个梦就让刑警队长去翻查陈年旧案。但那种萦绕不去的强烈感觉,让她无法置之不理。
上午的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戚雨坐立不安,反复回想梦中的细节,试图找出任何可能指向现实地点的线索,但一无所获。叶少柒看出她的焦躁,贴心地把电视声音调小,没有多问。
快到中午时,戚雨的电话终于响了,是彭修杰打来的。
“戚雨,”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你还在安全屋吗?”
“在。有发现?”戚雨的心提了起来。
“有。”彭修杰深吸了一口气,“我按你说的特征,特别是‘锯齿状分离伤口’和‘遗体被移动或二次处理’作为关键点,申请权限检索了全省及周边地区过去三年的非正常死亡及失踪档案。结果很惊人。”
戚雨屏住呼吸。
“我们找到了七起具有高度相似特征的案件。”彭修杰语速加快,“时间跨度两年,分布在三个不同的地市,都发生在相对偏僻的河流、水库或湖泊附近。受害者身份各异,有流浪汉、夜班女工、独自旅行的背包客……共同点是社会关系相对简单,失踪初期未引起足够重视。”
“死因呢?”
“其中三起发现了部分遗体,头部均缺失。当地法医最初的报告都倾向于意外或死因不明,因为水体环境复杂,遗体发现较晚,损伤容易被归咎于自然因素或动物啃咬。”彭修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但当我调取并仔细比对那些遗体的伤口高清照片后,发现了一些之前被忽略的细节,在颈部或肢体的断裂面,虽然被水流浸泡破坏,但依稀能看到非自然的、反复切割的痕迹,符合你描述的‘锯齿’特征!只是当初勘查不细,或者被先入为主的‘意外’结论误导了!”
戚雨感到一股寒意爬上脊背。她的梦竟然真的指向了一系列未被串联起来的连环杀人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