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保挠挠头:“甲783什么的。”
梁启顿时确定了,这来的是,京城闻家的人。
梁启在京城长大的,从小就听说过,闻家的那位在战争时,为了保护人民群众,把刚出生的儿子给丢了的事儿。
梁启一拍脑门儿,他说怎么看着闻仰青这么眼熟呢。
他朝闻仰青说:“仰青,我说我之前怎么看你总眼熟。”
“我之前也听说你是捡来的。”他边说,边过去把轮椅搬下来,等闻仰青自己坐了上去:“嗨呀你说这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咱俩缘分这么深厚。”
梁启冲江月招手,示意他过来,对着江建宁说:“江同志,麻烦你先把脱粒机放到谷场去,让江保带路,我认得今天来的将军,去问个好。”
江保在前面带路。
梁启偷偷观察着闻仰青,发现他听说了闻将军在军中的地位居然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样子,而是心思放在江月身上。
“月月,鸡蛋糕压扁了就别吃了。”
江月有些不舍:“可是好浪费。”
闻仰青从她手里接过那个被压扁了,闷出油的鸡蛋糕,用纸重新拢起来,放进自己的兜里:“没事,回家我吃,鸡蛋糕都被热化了,不好吃。”
“早点回去我给你做饭吃。”
江月亦步亦随,乖巧点头:“好哦。”
梁启想到自己曾经见过的闻夫人,心里对江月的未来可有些担忧了。
闻夫人程月,可不是好相与的。
比起爱儿子,程阿姨说第一,可没人敢称第二。
要是江月是个勤快会照顾人的也就算了,可问题是眼看着江月虽然乖巧,跟闻仰青养的小猫似的。
那就不妙了。
闻仰青就算现在是个健康人,程月估计都看江月不爽,更别说闻仰青现在在轮椅上坐着了。
想到这里,梁启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跟过来的。
可是闻梁两家又是世交,梁启虽然不是主家的,而是梁局长的弟弟的小儿子,但从小到大,也是去闻家吃过不少饭,过年还领过压岁钱的。
人来了,梁启知道了还能不去吗?
江月跟在闻仰青身边,心里悄悄松了口气,闻家总算找来了,等去了京城,有警卫员有炊事员,这样她不用做饭,闻仰青也不用做饭,自己只要照顾闻仰青就好了。
想到这里,江月有些快乐,面上却有些担心:“闻仰青,你爹娘找来了,你不会抛下我一个人走吧?”
闻仰青抓住江月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别瞎说。“
王老太家离村口不远,不过七八分钟就走到了。
远远就看见了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梁启看见的第一眼,就肯定地和闻仰青说道:“就是闻将军的车。”
车外面站着一个站得笔直得警卫员,看见有人过来了,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要不是王老太张嘴赶人,刚刚这站的人都要把这条土路给填满了。
不过看见梁启的时候,小张有些惊讶:“梁启哥?”
梁启拍拍他的肩:“闻叔和程姨在里面啊?”
小张点点头:“在里面呢,还有仰青哥媳妇。”
梁启愣住了,闻仰青媳妇?
那他旁边的是啥?
梁启推着闻仰青:“进去说进去说。”
几个人刚进院子里,就看见程月红着眼眶搂着江美琴慈爱地说道:“好孩子。”
闻卫邦坐在一边儿,没说话。
王老太一家子坐在旁边,有些局促,江志高居然不在?
看见有人进来了,程月的动作一僵,视线看见闻仰青的脸上,霎那间泪眼朦胧:“儿、我儿子,仰青?”
闻仰青没什么动作,也没什么表情,就好像一切和他无关似的。
只是他的指尖缓缓摩挲着,像是在压抑自己不平的心绪。
他的父母?
闻仰青垂下眼里有些讽刺,在他吃不饱还要被赶着下地,饿的只能从牛棚里抓牛吃的黄豆时不来,在他受了伤被扔到祖屋等死的时候不来,在他被王老太用孝道逼着把钱都拿出来的时候不来。
现在来了?
他的冷漠让程月有些心如刀割,她有些踉跄地要站起来,江美琴贴心地扶住她走过来,看着闻仰青乖巧地笑了笑,轻声喊道:“仰青哥。”
程月走到闻仰青面前,抖着手想要摸闻仰青的脸,被闻仰青侧脸避过。
程月眼底有一丝受伤,但是当她看到闻仰青坐着轮椅和他的腿之后,就算刚刚已经听江美琴说了闻仰青在战场上受了伤,此时还是忍不住痛哭一声,蹲在地上看着闻仰青:“仰青,是妈的错!”
闻仰青喉咙动了动,闻卫邦过来搂起媳妇:“你看你,找见孩子是一件喜事,哭什么?”
他看着闻仰青,也红了眼眶:“仰青的腿,等回了京城,再好好看看。”
闻仰青客客气气的:“不用了,我当时在甘蓝军区总院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医生说没办法治好的。”
程月看着闻仰青客气的样子,捂着嘴哭泣:“仰青,你喊一句妈,你这么客气是戳妈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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