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厂以前有保密制度,是分成两个厂来办的,最核心的厂建在山里,人员进出都需要申请,这一批工程师当初在山里一呆就是十年。
条件艰苦,精神生活贫瘠。
所以金厂长对老厂的员工都包容颇多,但是老员工里的陈方华是个温和没脾气的,只是他发妻早亡,后来在家里的意思下,娶了李明。
这李明可是个事儿多的,听说以前在文工团工作的时候,就喜欢满口规矩资历,举报了不少同事,后来文工团里的人联合上书,说让开除李明这颗老鼠屎。
于是乎,李明这颗老鼠屎就到他们火箭厂来了。
可是李明虽然爱挑事儿,却是一心为了老陈好,孝敬公婆,对老陈前妻生的一儿一女也如同亲生的一般——哪怕老陈的大女儿比李明也小不了几岁。
所以不管李明都怎么闹腾,陈方华都是护着李明的。
金厂长看在陈方华的面子上,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在金厂长也只是冷哼一声:“你去举报吧,换个银厂长来,你家该住四楼还是住四楼。”
李明气的脸都红了,指着金厂长的鼻子破口大骂道:“我家老陈为厂里付出了这么多,结果你这个眼瞎心黑的,居然让一个厂工住一楼...”
“李明!”陈方华正夹着公文包回来,听见李明越来越过分的话,生气的吼道:“你干啥?”
李明一下子噤了声,从母老虎变成了小绵羊:“老陈,你下班了?”
陈方华只听了一耳朵,就明白了缘由,他叹了口气,过来和金厂长道歉:“对不起啊厂长,是我没和李明说明白,住四楼挺好的,您别和一个妇道人家计较。”
江月小声嘀咕:“那她还和一个瘸子计较了呢。”
陈方华一上来就把这事儿定义成了女人之间的事儿,要是闻仰青和金厂长计较,就是欺负女人。
切,这算什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陈方华脸色也尴尬起来。
闻仰青也不阻止江月说话,小姑娘是帮他撑腰呢。
江月掀起眼皮看了周围的人几眼,又小声但是确保大家都听见:“就是啊,她不就是欺负我是个妇道人家,我家仰青是个瘸子吗?”
“你家人口多就要住带院子的,那我家仰青还是个瘸子呢,要换房子也行啊,你天天背仰青上下楼,我就同意。”
金厂长看着江月牙尖嘴利的模样,觉得自己真是看岔了眼儿,刚刚他还觉得江月像只小绵羊呢。
金厂长不愿意让闻仰青和陈方华有了隔阂,毕竟闻仰青调来是做技术指导的,算职位的话,还比陈方华高了两截儿。
闻仰青刚来,就和骨干闹了矛盾,也不利于工作发展。
于是金厂长连忙打断江月的话:“不用不用,闻同志可是军部下的调令,来咱们厂里做指导员的,老陈啊,你们也先认识一下。”
看着陈方华脸上难言的神色,金厂长知道他是心里不舒服了,古往今来,空降兵总是不讨人喜欢的。
闻仰青冲陈方华点了点头:“你好,我叫闻仰青。”
多的他也没有多说,他不喜欢打嘴炮,再说了,小姑娘刚为维护他下了陈方华的面子,他现在对陈方华太讨好就辜负了江月的苦心。
闻仰青不怀疑自己的能力,火箭厂看的是能力,并非是人情世故,不然就陈方华和李明这样不会看人眼色的,怎么能工作到现在。
闻仰青毫不怀疑。
要是他心里想的被人听见了,肯定要被大骂嘴毒刻薄的。
金厂长见闻仰青不多说,顿觉不省心,又介绍道:“闻同志曾经在甘蓝314团军服役,当时大比武的时候,他可是跟在机械化师学了半年。”
金团长怕对面两个人不知道含金量,隐晦地说道:“咱们火箭厂的总设计师就是从西北机械化师中出来的。”
李明没听懂,陈方华听懂了。
小成也插嘴道:“就是呀,我们闻哥可是战斗英雄,活着的一等功呢,以他的军功,住在一楼很合适啊。”
李明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这是火箭厂,又不是军营。”
意思是闻仰青这个一等功屁用不顶。
但是陈方华却拽了李明一把:“行啦,行啦,别每天惦记着一楼了。”
金厂长也严肃着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送礼的事情,李明同志,不要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啊。”
他警告道:“厂里是劳动的地方,不是玩弄心计的地方。”
“大家都是无产阶级,应该亲如一家才对。”
李明撇了撇嘴,为了老陈的前途,居然真的一句话都不说了。
闻仰青才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能住进去了吗?”
“快吃午饭了,早点收拾了才好吃饭。”
金厂长上午了接了军部的电话,知道闻仰青的重要性,心里的天平又往闻仰青这边倾了倾,要不把陈方华调到测试组去吧?
他心里想着,测试组虽然说出去算降职,但是多了补贴,而且老陈在研究上也没什么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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