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向秦嬷嬷,压低声音:去,把库房里那方老爷心心念念的歙砚找出来,晚上给老爷送过去。就说……怡儿今日受了惊吓,都是我管教不严,才让府里出了这等纰漏,请老爷息怒。
是,夫人。秦嬷嬷连忙应下。
柳如眉又看向沈静怡,语气严厉:你这几日给我安分些,好好准备三日后长公主府的诗会。睿王殿下也会去,这是你挽回印象的好机会,别再出什么岔子!
女儿知道了。沈静怡抽噎着应道。
……
安国公府的书房内,沈崇看着桌上那方质地细腻、纹理精美的歙砚,眉头微蹙。管家垂手立在一旁,低声汇报着今日宫中以及回府途中的事情。
……大小姐在贵妃娘娘面前背诵骈文,颇得赞赏。娘娘还特意问起了已故的先夫人。管家小心翼翼地说道,回府途中,马匹受惊,幸得一位路过的公子相助,才化险为夷。夫人正在严查此事。
沈崇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良久没有说话,书房内只听得见灯花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
知道了。他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告诉夫人,府内安全之事,让她多费心。至于静姝……他顿了顿,贵妃既然召见,让她好生准备,莫要失了礼数。
是,老爷。管家躬身应道,悄悄退了出去。
书房内重归寂静。沈崇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复杂。林氏……静姝……贵妃……一些尘封的往事似乎随着今日之事,再次被掀开了一角。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很快消散在寒冷的夜风中。
夜色愈发深沉,安国公府的各个院落也陆续熄了灯。然而,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难以入眠。阴谋在暗处滋生,算计在无声中进行。沈静姝躺在冰冷的床板上,睁着眼睛,直到东方既白。她知道,从今日起,她走的每一步,都更加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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