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皇宫,气氛比往日更加凝滞。沈静姝身着太子妃常服,正准备前往帝妃宫中请安,东宫的内侍便匆匆来报,面色惊惶。
“娘娘,不好了!皇贵妃娘娘宫中出事了!”
沈静姝心下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何事惊慌?慢慢说。”
“昨夜……皇贵妃娘娘用了晚膳后,突然呕血不止,昏迷不醒!太医诊断为中了剧毒,虽全力救治,但……但毒性猛烈,损伤心脉,只怕……只怕是凶多吉少,即便醒来,也需常年卧床静养,再难理事了!”内侍的声音带着颤抖。
沈静姝瞳孔微缩,立刻起身:“摆驾,去长春宫!”
长春宫内,药石味与一种不祥的压抑感弥漫在空气中。皇帝因自身病体未愈,未能亲至,但派了心腹内监在此守着。太医们跪了一地,面色惨白。
沈静姝快步走入内室,只见皇贵妃面无血色地躺在榻上,气息微弱,唇边还残留着一丝暗红的血迹。昔日温和的眉眼此刻紧闭着,透着死寂的灰败。一位老太医颤声禀报:“娘娘,此毒名为‘相思子’,性极烈,入喉即损心脉……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日后……怕是再难下榻了。”
“怎么回事?”沈静姝声音冷冽,看向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皇贵妃贴身宫人。
“奴婢不知……娘娘昨日一切如常,晚膳也是小厨房精心准备的,所用食材皆经银针验过,谁知用完不到半个时辰就……”掌事宫女泣不成声,脸上满是恐惧与自责。
很快,萧景珩也闻讯赶来,他脸色铁青,眼中是压抑的怒火与痛心。他虽非皇贵妃亲生,但当初二皇子宫变时,皇贵妃对他们的帮助起了关键作用,才让他们顺利肃清反叛势力。他快步走到榻前,看着皇贵妃毫无生气的面容,拳头紧握,指节泛白。
“查!给孤彻查!所有经手饮食之人,全部拿下!一个都不许放过!”萧景珩的声音带着雷霆之怒,在整个宫殿回荡,令人胆寒。
东宫的暗卫与宫廷侍卫联手,雷厉风行地搜查审问。不过一个时辰,便在长春宫一个小厨娘房间的砖缝下,找到了藏匿的毒药残渣和一大锭来历不明的黄金。那小厨娘受不住刑,很快招认——她是多年前端王萧铭远暗中安排入宫的棋子,一直潜伏,昨日接到密令,对皇贵妃下手,意在制造宫廷混乱,打击太子声望,并试探东宫反应。更令人心惊的是,她招供说宫中类似她这样的暗棋,绝不止一人。
“好!好一个萧铭远!人已圈禁,手竟还伸得这么长!”萧景珩怒极反笑,眼中杀意凛然。他当即下令,将这名厨娘及其在宫中所有可疑的联系人一并处以极刑,并借此机会,彻底清洗了一遍宫廷,尤其是原端王可能安插人手的部门,一时间,宫廷之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沈静姝始终冷静地陪伴在侧,协助稳定长春宫的人心,安排太医全力救治,并亲自监督对皇贵妃后续用药的安全。她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项事宜,仿佛一股定心的力量,让慌乱的下人渐渐找到了主心骨。然而,所有人都明白,皇贵妃中毒太深,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想要恢复如初,绝无可能。想不到皇贵妃会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彻底退出了政治舞台。
处理完长春宫的紧急事务,已近午时。萧景珩因还需紧急召见刑部与大理寺官员,处理由此事引发的朝堂震荡,先行离去。沈静姝看着他挺拔却难掩疲惫与愤怒的背影,心中更加坚定。敌人已在暗处亮出獠牙,东宫必须更加稳固。
她回到东宫,并未因晨间的变故而慌乱,即刻召见了东宫所有属官及内侍总管。
丽正殿偏殿内,气氛肃杀。沈静姝端坐其上,面容平静,眼神却锐利如刀,缓缓扫过下方垂手恭立的众人。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沉静的脸上,却驱不散那无形的威压。
“今日宫中变故,诸位想必已有耳闻。”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逆贼猖狂,竟敢在宫廷之内,对皇贵妃行此毒害之事!此乃对皇权的挑衅,亦是对东宫的宣战!”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沉凝,每一个字都敲在众人心上:“陛下龙体欠安,皇贵妃娘娘又遭此大难,正值国朝多事之秋。东宫身为国本,稳则朝纲稳,东宫乱则天下危!我等身受国恩,更需惕厉自省,稳如磐石!”
她目光如炬,看向内侍总管:“自即日起,东宫各门禁加强三倍守卫,所有人员出入,无论品级,皆需严格核查腰牌并记录在册。凡无令擅闯、身份不明者,可就地拿下!”
接着,她看向詹事府属官:“所有银钱用度,超过五十两者,皆需具明细,由我亲自核准。一应文书往来,无论大小,皆需备案留底,不得有任何疏漏。”
最后,她环视所有人,声音陡然转厉:“凡有行迹可疑、妄议宫闱、与外廷私相授受、懈怠职守者,一经发现,无论身份背景,严惩不贷!绝不姑息!尔等可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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