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黑布,沉沉压在齐鲁大地上。
泰安城内外灯火稀疏,只有战场清理的火把在夜色中摇曳,映照出满地狼藉——断裂的枪械、炸碎的坦克残骸、凝固的血痂与散落的军靴,每一处都在诉说着白天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厮杀。
赵烈站在摩天岭的制高点,寒风吹动他染血的军装,猎猎作响。
参谋递来最新的伤亡统计:
“赵教官,经初步清点,我部阵亡五百七十四人,重伤三百二十六人;李师长麾下剩余三千八百人,伤亡过半;许将军的骑兵部队也折损了八百余骑。
联军那边,美军阵亡两千三百人,英军一千八百人,日军伤亡最惨,足足损失了四千五百人,其中包括三名大佐。”
赵烈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底翻涌着血丝。
他望着山下联军撤退的方向,声音沙哑却坚定:“传令下去,连夜加固工事!把联军丢弃的武器全部收集起来,能修的修,能用的立刻补充到各阵地;
卫生队全员出动,救治伤员的同时,必须在天亮前完成泰安城水源的净化和消毒,绝不能让毒水再害一个人!”
泰安城内,李嵩正亲自带着战士们清理被炸塌的弹药库。
废墟中,烧焦的火药味混杂着尘土的气息呛人咽喉,战士们用手刨、用撬棍撬,只为找出哪怕一发完好的炮弹。
李嵩的肩膀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渗过绷带,滴落在碎石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嘶吼着:“快!再快一点!鬼子联军随时可能反扑,我们不能没有弹药!”
而此时,百里之外的潍坊联军临时指挥部,却是一片压抑的争吵声。
这座曾经的县政府大楼被联军征用,大厅里灯火通明,却驱散不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焦虑与愤怒。
巴顿背着手来回踱步,军靴踩在地板上的声响格外刺耳。
他猛地停下脚步,指着松井石根的鼻子怒斥:
“松井!你说你的特工万无一失,结果呢?弹药库只炸了一半,水源地的毒也被他们净化了!你的死士就是这样办事的?
还有黑风口!我告诉你那里没有埋伏,你却让日军损失了四千多人,你根本就是指挥无能!”
松井石根脸色铁青,军刀的刀柄被他攥得发白。
他猛地拔出军刀,刀鞘撞击地面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巴顿!你敢侮辱大日本帝国的军人!黑风口的失败明明是你情报失误,你却反过来指责我!
若不是你的正面进攻迟迟无法突破,我的部队怎么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够了!”蒙哥马利重重拍下桌子,烟斗都差点掉在地上,
“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我们已经损失了近万人,弹药消耗过半,士兵们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如果再这样内斗下去,陈峰的主力一到,我们所有人都要葬身在这里!”
勒克莱尔靠在墙角,脸色阴沉地说道:
“蒙哥马利说得对。根据情报,陈峰已经调动了东北的两个坦克师、华北的三个步兵军,总计十五万人,正在向山东驰援,预计十天内就能抵达泰安。我们现在的兵力只有三万余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松井石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收起军刀,沉声道:
“我已经向东京发电,请求派遣关东军的两个师团和南方军的一个装甲旅驰援山东,同时请求海军联合舰队提供海上火力支援。只要援军一到,我们就能反败为胜。”
“援军?”巴顿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关东军被陈峰的部队牵制在东北,自顾不暇,怎么可能抽得出兵力?
南方军的装甲旅远在越南,等他们赶到山东,至少需要一个月,到时候陈峰的主力早就到了!松井,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蒙哥马利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收缩防线,固守潍坊、昌邑一线,等待国内的援军。
同时,我们可以再次联系重庆的蒋介石,让他在背后牵制陈峰的部队。之前我们答应给他胶东半岛,现在可以再加上黄河以南的土地,只要他肯出兵,就能缓解我们的压力。”
“蒋介石?”松井石根皱起眉头,
“那个老狐狸狡猾得很,上次我们给他提供了陈峰的布防情报,他却按兵不动,只是派了少量部队在河南边境观望。我看他根本不可信。”
“不管可信不可信,我们都没有其他选择了。”巴顿沉声道,
“我已经起草了电报,承诺只要他出兵牵制陈峰,战后我们将支持他统一中国,并且提供十亿美元的军事援助和五百架战斗机。我就不信,他能不动心。”
就在联军高层争论不休的时候,泰安城的防御工事正在连夜加固。
赵烈将特战旅的精锐分成了五个战斗小组,分别驻守摩天岭、黑风口、泰安城南门、西门和北门。
每个小组都配备了从联军手中缴获的火箭筒、重机枪和迫击炮,同时在阵地前铺设了三层地雷阵,挖掘了深两米、宽三米的反坦克壕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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