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的铜环还沾着晨露,守兵老周见林薇和苏沐骑马过来,手里的长枪 “哐当” 搁在地上,嗓门亮得能掀翻半边天:“林医官!苏姑娘!你们可算回来了!” 他粗糙的手掌在衣襟上蹭了蹭,上前想扶林薇下马,却瞥见她马鞍旁裹着的赤心花 —— 花瓣虽已失了银光,那抹红却像团火,瞬间点燃了城门口的气待。
街边卖胡饼的王掌柜扔了铁铲就冲过来,手里还攥着个热乎的胡饼:“姑娘们快尝尝!这几天我天天烤着,就盼着你们回来能吃口热的。” 不远处,几个穿粗布衫的百姓围过来,眼里的光从惶恐变成了亮闪闪的希冀,有个老婆婆拉着苏沐的袖口,声音发颤:“苏姑娘,我家孙儿还在医馆等着呢,赤心花…… 真能治好他吗?” 苏沐蹲下身,把老婆婆的手拢在自己掌心 —— 她的手还带着毒沼的凉意,却努力笑得温和:“能,奶奶,我们这就去制药,孙儿很快就能好起来。”
医馆的木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莲子羹的甜香混着草药味扑面而来。沈知远正坐在药案前捣药,石臼里的甘草碎末撒了些在青布袖口,听见动静,他手里的木杵 “当” 地撞在案上,起身时带倒了桌边的药袋,却顾不上捡,快步走到林薇面前。他没先问赤心花,指尖反而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 —— 不是探脉,是顺着她的袖口往上摸,摸到之前被毒蛭汁液溅到的红肿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受伤了怎么不说?” 林薇看着他眼底没藏住的红血丝,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软得发疼:“小伤,涂了雄黄药水早好了。” 沈知远却不依,拉着她到药案前坐下,从抽屉里翻出药膏,指尖沾着药膏轻轻涂在她的红肿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瓷:“我守着熬了三回莲子羹,怕凉了,现在去热,你等着。”
苏沐早就迫不及待往后院跑,她的孩子小石头正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个布老虎,看见苏沐,眼睛瞬间亮了,跌跌撞撞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娘亲!你终于回来啦!沈叔叔说你去给小石头找药了!” 苏沐蹲下身,把孩子搂进怀里,鼻尖蹭着他软乎乎的头发 —— 小石头之前被青纹虫咬过,虽已控制住病情,却还是瘦了一圈。她从布袋里掏出个用草编的小蚂蚱,塞进孩子手里:“娘亲找到药了,小石头很快就能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了。”
接下来的两天,医馆里满是忙碌的暖意。林薇将赤心花花瓣摘下,用银簪细细碾成泥 —— 银能试毒,若是花瓣残留瘴气,银簪会变黑。沈知远守在药罐旁,桑白皮、金银花的药汁在罐里 “咕嘟” 冒泡,他时不时掀开竹盖,用木勺搅两下,眼神专注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按你说的,火候一直守着,没敢大了,怕熬坏了赤心花的药性。” 苏沐则忙着给病人喂药,她总是先把药汁吹凉,再用小勺一点点喂进孩子嘴里,若是遇到怕苦的孩童,就从怀里掏出颗糖 —— 那是她出发前在长安市集买的,一直揣在怀里,糖纸都被体温焐软了。
第一批喝了赤心花药汁的病人,第二天就有了好转。之前躺在床上不能动的老人,能坐起来喝粥了;皮肤起青斑的孩童,斑痕淡了许多,甚至能下床追着布老虎跑。医馆里的哭声渐渐变成了笑声,王掌柜每天都送胡饼来,有时还带着熬好的小米粥,说要给病人补身子。林薇看着这一切,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 —— 沈知远送她的这块玉,温润的触感总能让她安心,她想,或许这场危机,真的要结束了。
可这份安心没持续多久,第三天傍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撞碎了医馆的宁静。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冲进来看,孩子不过三岁,小脸紫得像茄子,呼吸急促得像破风箱,四肢时不时抽搐一下,和之前青纹虫咬的症状完全不同 —— 之前的病人是皮肤起青斑,这个孩子却浑身发冷,嘴唇乌青,胸口还印着个淡绿色的印记,像朵拧成螺旋的小花,和毒沼里时空裂缝的纹路一模一样。
“林医官!救救我的孩儿!” 妇人 “扑通” 跪在地上,眼泪砸在青砖上,“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倒在地上抽搐,我摸他的身子,凉得像冰!” 林薇连忙蹲下身,解开孩子的衣襟,指尖刚碰到那淡绿色的印记,就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爬 —— 比毒沼的水还要凉。她立刻掏出银簪,往孩子的印记上轻轻一戳,银簪瞬间变黑,还泛着淡淡的绿锈。
“不对,这不是之前的毒素。” 林薇的心跳猛地加快,这时,口袋里的时空通讯器突然 “嗡” 地震动起来,之前暗下去的红光再次亮起,透过粗布口袋渗出来,映在孩子胸口的印记上。诡异的是,那红光竟和印记的螺旋纹隐隐呼应,孩子的抽搐突然加剧,嘴里溢出白色的泡沫。
沈知远立刻取来银针,扎在孩子的人中、合谷穴上,指尖飞快地捻着针:“气息稳住了,但寒气入体太深,寻常草药压不住。” 苏沐抱着小石头站在一旁,脸色发白 —— 小石头刚才也打了个冷颤,她连忙摸了摸孩子的胸口,幸好没有印记,可她还是把孩子搂得更紧了:“难道…… 还有残留的变异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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