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的日头刚爬过脉核坛的青瓦,林薇就觉出怀里薄荷苗的异动 —— 叶片上的五彩光突然收束成线,直直扎向眼前的村落。这是 “坛下村”,紧挨着中州脉核坛的村子,村口的老麦垛还堆着去年的麦秸,却没见一个村民晾晒新麦,连平日里热闹的打麦场,都静得只剩风扫过麦芒的 “沙沙” 声。
“林姐姐,你看那户人家。” 小石头拽了拽林薇的衣角,指向村东头的土坯房。房门口歪着个中年汉子,手里攥着半截麦秸,眼神空得像蒙了层雾,嘴里反复念叨着 “麦该割了,坛该扫了”,脚边的麦筐翻倒在地,新收的麦子撒了一地,却没伸手去捡。
林薇快步上前,指尖刚触到汉子的手腕,就皱起眉头 —— 脉象比麦村的失神症更滞涩,像被什么东西裹住了脉管,连气血流动都慢了半拍。“是‘滞神症’!” 沈知远提着药箱赶过来,掏出银针刺向汉子的 “足三里”,针尖拔出时,竟带着丝淡灰的气,“比失神症重,脉气不仅在流失,还被缠住了,再拖下去,人会彻底僵住。”
说话间,村里的百姓渐渐围了过来,个个面色蜡黄,眼神空茫,有的怀里抱着没缝完的麦秸垫,有的手里握着没磨完的镰刀,动作都停在半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个穿粗布围裙的妇人抱着孩子,孩子的小脸贴在她怀里,眼睛半睁着,连哭都没力气:“从三天前开始,村里就有人这样,一开始只是发呆,后来就动不了了,去脉核坛拜过,也没用……”
陆衍立刻翻开《守脉传承录》,指尖在 “脉核坛” 章节快速滑动,书页间夹着的脉核坛草图泛着淡淡的紫光,其中一页的批注写道:“脉核坛下藏‘困脉阵’,阵引脉核之气,若被蚀气染,阵则反困脉气,百姓受脉气滞涩,成滞神之症,破阵需‘脉心麦种 + 五脉信物’,麦种需聚百姓种麦之愿。” 他抬起头,声音发沉:“前守脉人在坛下布了困脉阵!他知道我们要唤醒脉核,故意用阵困住脉气,让百姓滞神,逼我们放弃!”
“脉心麦种是什么?” 林薇看向围过来的村民,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麦秆拐杖,颤巍巍地开口:“老身是坛下村的守坛人,姓赵,脉心麦种是守坛人世代传下来的,种在脉核坛的后院,说是能养脉核的气,只是……” 老人顿了顿,眼里满是忧虑,“三天前坛后院的麦突然枯了,我去看时,见地里爬着些灰丝,像你们说的蚀气。”
众人跟着赵婆婆往脉核坛走,坛门的朱漆已经剥落,门上的铜环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 “吱呀” 的声响,像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坛院的青石板缝里长着杂草,只有后院的一小块麦地格外扎眼 —— 地里的麦子全成了枯黄色,麦秆上缠着淡灰的蚀气,地中央的石碾上,放着个陶碗,碗里还剩半碗没喝完的麦粥,粥已经凉透了。
“这就是脉心麦种的地。” 赵婆婆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枯麦,露出土里的麦种 —— 麦种比普通麦种饱满,泛着淡淡的金光,却被蚀气缠得没了光泽,“只要能让这些麦种重新发芽,就能聚种麦的愿力,再加上五脉信物,就能破困脉阵。”
沈知远立刻从药箱里掏出莲子,碾碎了撒在麦地里,莲子的金光顺着泥土往下钻,枯麦的麦秆竟慢慢泛出淡绿。“有效果!” 小石头兴奋地喊,刚要伸手去摸,脉核坛的方向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闷响,坛顶的瓦片簌簌往下掉,麦地里的蚀气瞬间暴涨,刚泛绿的麦秆又开始枯萎,围在坛院外的百姓突然集体僵住,眼神比之前更空茫。
“困脉阵在反噬!” 陆衍指着坛中央的祭台,祭台上的石鼎泛着淡灰,鼎里的香灰突然旋转起来,“阵眼在祭台下!前守脉人用蚀气催动了阵眼,想把我们一起困在坛里!” 赵婆婆突然扑到麦地里,用身体护住麦种:“不能让麦种枯了!这是脉核的希望,也是村里人的希望!” 蚀气顺着赵婆婆的衣角往上爬,老人的手臂瞬间僵住,却死死护着地里的麦种,不肯放手。
“我的血能暂时压蚀气!” 沈知远立刻掏出匕首,在腕上划了道口子,鲜红的血滴在麦地里,与莲子的金光融合,形成一道淡红的光罩,护住了麦种,“林薇,你赶紧组织百姓,让他们每人拿一颗脉心麦种,在坛院外喊‘麦发芽,脉气通’,聚愿力!陆衍,你跟我去祭台找阵眼!”
林薇接过赵婆婆递来的陶碗,碗里装着剩下的脉心麦种,她走到坛院外,对着僵住的百姓大喊:“乡亲们!只要我们一起让麦种发芽,你们的家人就能醒过来!大家把麦种握在手里,想着麦子成熟的样子,跟着我喊‘麦发芽,脉气通’!”
苏沐抱着薄荷苗,站在林薇身边,薄荷苗的五彩光顺着她的手,传到百姓的手里,百姓们的手指慢慢有了动静,纷纷接过麦种,握在手心。“麦发芽,脉气通!” 林薇先喊了一声,赵婆婆跟着喊,然后是小石头,接着是越来越多的百姓,声音从微弱到响亮,像股暖流,顺着坛院的青石板往祭台方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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