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沉睡地的地脉震动愈发剧烈,金色的神眠石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缝隙中涌出的混沌气不再是之前的墨黑,而是泛着淡淡的灰光 —— 那是神的力量紊乱后,被唤醒的混沌残魂所带的气息。无数道灰光从缝隙中飘出,在空中凝聚成形态各异的残魂:有的是凡域村民的模样,衣角还沾着灵田的泥土;有的是修道域修士的轮廓,手中虚握着早已消散的灵刃;有的是修仙域炼丹师的残影,指尖残留着丹火的余温;还有的是神梦域的牧民,怀中似乎抱着虚幻的羊群。
这些残魂没有像以往的混沌那样嘶吼着攻击,而是悬浮在半空中,眼神空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明,像是迷失的旅人,在寻找熟悉的方向。柳清歌握紧流霜剑,冰蓝光在身前凝成半尺厚的护盾,却没有贸然出手 —— 她能感觉到,这些残魂的气息中,没有暴戾的杀意,反而有一丝与林烨体内混沌残影相似的温和。
“它们…… 好像不会攻击我们?” 阿豆躲在老农身后,小脑袋探出来,好奇地看着空中的残魂。他注意到一道凡域村民模样的残魂,正缓缓飘向老农怀中的青禾种子,残魂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种子袋上的绿光,竟没有被灼伤,反而露出一丝虚幻的笑容。
老农也愣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将种子袋递近几分,那道村民残魂便凑得更近,灰光与绿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柔和的光带。“这残魂…… 好像认识这些种子?” 老农的声音带着疑惑,又带着一丝哽咽 —— 这道残魂的轮廓,像极了他在凡域失散的邻居,那位曾和他一起种灵田的老陈。
林烨站在残魂群中央,掌心的初心锚点泛着金白相间的光,与残魂的灰光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想起在暗域城识海中,混沌残影消散前说的那句 “我等你渡四域”,想起自己觉醒凡心真我境时领悟的 “渡化非消灭,而是唤醒真心”,心中突然有了答案:这些残魂,不是神的 “噩梦”,而是神未被理解的情绪,是四域凡民逝去后未散的执念 —— 它们只是需要一个被唤醒、被接纳的契机。
“清歌,收剑吧。” 林烨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它们不是敌人,是需要被渡化的‘迷路者’。” 他收起掌心的凡火,不再用力量对抗,而是将初心锚点举到胸前,金白光芒缓缓扩散,笼罩住周围的残魂,“我知道你们还保留着生前的记忆,知道你们舍不得凡域的灵田,舍不得修道域的山峰,舍不得修仙域的丹炉,舍不得神梦域的羊群 —— 你们不是混沌的养料,是神没说出口的心愿,是四域人间烟火的一部分。”
一道修道域修士模样的残魂缓缓飘到林烨面前,虚握的手微微颤动,像是在诉说什么。林烨能感受到它的情绪:不甘与遗憾 —— 它生前曾是一名守护凡民的修士,却在域主的蛊惑下,参与了围剿禁道者的战斗,最终被混沌气吞噬,临死前还在后悔没能守住初心。
“我明白你的遗憾。” 林烨伸出手,轻轻穿过残魂的灰光,没有实体的触碰,却传递出温暖的力量,“你不是过错者,是被蒙蔽的守护者。若你愿意放下执念,随我一起守护四域的凡民,我便用凡心术渡你脱离混沌,让你重新回到你守护过的土地,看着那里的灵田抽穗,看着那里的凡民安康。”
残魂的灰光剧烈闪烁,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确认。片刻后,它朝着林烨深深鞠了一躬,灰光渐渐变得明亮,融入初心锚点的金白光中 —— 这道残魂,被成功渡化了。
“真的可以!” 苏岳激动地喊道,他看着那道残魂消失的方向,眼中满是惊喜,“林祖师,你真的能用凡心术渡化残魂!”
禁道者们也纷纷放下戒备,墨老走到林烨身边,看着空中的残魂,感慨道:“历代禁道者都以为混沌只能消灭,却没想到,‘渡化’才是真正的解决之道。你这凡心真我境,真是开辟了新的道啊。”
越来越多的残魂朝着林烨飘来,有的是凡域的老农,有的是修仙域的工匠,有的是神梦域的孩子。它们的灰光在初心锚点的金白光中,一点点变得明亮,再一点点化作光粒,融入神沉睡地的地脉中 —— 这些光粒顺着地脉,流向四域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在为那些被混沌吞噬的土地,播撒新的希望。
就在这时,一道穿着修仙域长袍的残魂缓缓飘到最前方,它的灰光比其他残魂更浓郁,轮廓也更清晰,胸前还残留着一道虚幻的伤口 —— 那是被混沌核的力量反噬留下的痕迹。这道残魂没有立刻被渡化,而是停在林烨面前,用沙哑却清晰的声音开口:“你…… 真的能让四域不再被混沌吞噬吗?”
林烨点头,眼神坚定:“我能。只要找到混沌的根源,渡化所有残魂,四域就能重归清明。”
“混沌的根源…… 在修仙域。” 残魂的声音带着一丝痛苦的回忆,“我生前是修仙域的一名炼丹师,曾奉域主之命,寻找‘永生之秘’。在修仙域的禁地‘焚天炉’下,我发现了一颗黑色的晶石 —— 那就是‘混沌核’。它能吸收所有的混沌气,也能制造新的混沌残魂,域主一直想掌控它,却没想到,混沌核的力量早已超出他的控制,它在慢慢吞噬四域的地脉气,若不毁掉它,用不了多久,四域就会彻底被混沌笼罩,连创世神的沉睡地也会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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