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你哥哥?”两个村民大概是见他们俱是容貌出众之人,再次听了这话便信了几分。
“真的真的。”林九无法跟他们道出原委,便只能这样应付二人。
两个村民觉得警示的话已然说尽,遂咂巴咂巴了嘴唇说了句“千万不能到水面上去”,就将信将疑的走了。
木筏已经完工,等那两个村民走得看不见身影了,奉载玉就把木筏推进了水中,继而带着林九跳了上去。
有奉载玉的灵力加持,木筏行的很快。
林九坐在竹筏的椅子上问撑着篙的奉载玉道:“这无尽海里到底有什么?那红雾又是什么?为什么进来的人大多都会有去无回?”
奉载玉望着远处道:“无尽海有些地方生有一种水草,一旦腐烂就会形成有毒的气体钻出水面,这股气体在空气里会呈现出红色,并随着水雾和风力飘散到四处,人或活物遇到,轻则头晕目眩,重则中毒而亡,所以就有了‘血雾吞人’的传说。”
“就这么简单?”林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无尽海的可怕是她在昆仑都听过的,怎么在他这里像根本不值得一提一样。
“这水里还有几种鱼比较凶猛,小的如手掌一般大小,大的有十多尺,它们牙齿尖利,能够轻易咬断人骨,也算是无尽海的一大威胁。”奉载玉补充道。
“就这样?”林九知道水中兽类头脑大多不怎么聪明,只要你不去惹它们,它们轻易是不会捕食水面上的东西的,所以也并不拿这所谓的“凶猛”当一回事。
“就这样。”奉载玉回头冲她耸耸肩。
他今日穿的是花青色的箭袖布衣,束发是个颜色不显的墨玉冠,看着倒是比着宽袍大袖更显年轻,再配上这耸肩的动作,说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一点都不为过。
林九先是轻怔,随后不由微笑,她直觉这才是真正做了自己的奉载玉。
不是那种板板正正、满身满脑子都是规矩的“文人”。
果然竹筏行驶没多久,远处的水面上就出现了一片“血雾”。
虽然移动的速度并不快,但因为面积太大,看着就知道行船是无法轻易逃脱这红雾的笼罩的。
奉载玉也看到了,于是他提前撑起了结界,等到竹筏迎头和这雾气碰上,周围的红色就被泡泡一样的结界挤压开。
尽管林九知道这血雾无法损伤她和奉载玉分毫,但前后左右都是红色还是让她感到了一阵窒息,她努力表现的平静,可还是不受控制地把身下的竹椅捏得发出了“咔嚓”的碎裂声。
奉载玉发觉了她的紧张,于是稳着步子走到她面前蹲下。
竹筏在水上浮浮沉沉,随着他的蹲下,竹子与竹子之间微微变形,出现了一道细细的缝隙。
林九眼神好,从缝隙中看到挤挤挨挨的水草更是紧张,手下微一使劲,又是咔嚓一声。
奉载玉便把她微凉的手拉过来道:“没事儿,一会儿就好。”
林九点头,可神情里的不安和焦虑却没有丝毫减轻。
奉载玉知道红色对有些动物来说实在是种太刺激神经的颜色,于是对她道:“晏晏,看我。”
随着他的口令,林九把视线移到他的脸上。
他接着道:“看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从起承转合的优美形状到鸦羽下的琥珀色瞳孔,眼角眉梢都是写不尽画不出的深邃优雅,让林九不管是第多少次看到,都会沉迷其中。
她甚至不由自主地上手去摸。
奉载玉不仅没有阻止她的动作,甚至迁就地眨眨眼,让她的指尖感受到他睫毛的翕动。
林九微笑起来。
这样一个人,她怎么能不爱?
因为奉载玉暗自加快了灵力运转,红色血雾很快就被竹筏甩在了后面。
后面红色血雾又出现了几次,这几回不等奉载玉来安抚,林九就闭起了眼睛。
无尽海其实说穿了也不过是月洲的一个内陆湖,所谓“无尽”也只是因为血雾吞人导致永远到达不了对岸所得名,因此就这样,在三天之后,二人终于到达了位于无尽海的另一面——千明山脉。
千明山脉也占地极广,骨峰在靠近东面的一连串山峰之间,奉载玉和林九上岸之后休息了一晚上就找准方位向骨峰行进。
林九对于骨峰的了解也全部来自于奉载玉,不过听他说先前也并没有去过,免不了就有些担心。
不过这人烟罕至的古树不少,林九经常会停下来沉下心神问问它们这周围是否有什么异状,只是得到的答案也是“没有”。
它们日复一日地在这里,活着也像死了;有些枯木不腐不朽,死了也像活着。
林九心道:倘若自己是诞生于此处,即便开了灵窍,灵智上的长进恐怕也是十分缓慢。
此外,这千明山脉里还有许多之前林九不曾见过的动物与鸟类,是以新奇之外,有时候她也会感到恐惧——因为不知对方灵慧如何、武力高低,于是便时时捏着碧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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