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堂的铜钟刚敲过卯时,李子就被红老的大嗓门吵醒了。老头在丹田内嚷嚷着要“炼一把能劈开玄铁的重剑”,吵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连枕边的《百草谱》都被震得翻了页。
“吵什么吵,”李月抱着月牙从门外探进头,发间的弯月簪还沾着晨露,“三长老说器堂的橙老找你,说是有块‘顽石’没人能劈开,让你去试试手。”
李子刚穿好外门服,就见满月叼着块黑黢黢的石头跑进来。这石头拳头大小,表面坑坑洼洼,像块被雷劈过的焦土,却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蓝光——正是橙老最头疼的“玄铁母”,据说坚硬得能挡住金丹期修士的飞剑。
“这破石头有什么难的?”红老的声音带着火气,李子突然感觉双臂泛起古铜色,拳头攥起时能听见筋骨摩擦的脆响,“直接一拳砸过去!老夫当年在矿场,一拳就能砸开比这硬三倍的铁矿石!”
“蠢货,”橙老的声音带着金属的冷冽,李子识海里突然浮现出无数炼器图谱,“‘玄铁母’内里有七道金纹,得顺着纹路劈,不然就算砸开了也会碎成渣,浪费材料。”
器堂比丹房热闹十倍。十几个穿青色短打的学徒围着个巨大的铁砧,砧上躺着块磨盘大的玄铁母,表面的裂纹里还嵌着些碎玉——显然是之前有人想用玉石锤硬碰硬,结果反被震碎了工具。
“哟,这不是丹房打杂的吗?”个络腮胡的铁匠叉着腰笑,手里的铁锤还在滴 铁水,“怎么?丹房待腻了,想来器堂碰运气?”他身后的学徒们跟着哄笑,尤其是站在前排的几个,看李子的眼神像在看不自量力的蝼蚁。
橙老坐在角落的竹椅上,手里把玩着个青铜小鼎,鼎耳上的纹路在火光里流转。老头抬了抬眼皮:“子小子,这玄铁母老夫炼了七七四十九天,还是没开刃,你要是能顺着金纹劈开,老夫就把那把‘流影剑’的坯子送你。”
“流影剑?”学徒们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橙老去年炼的得意之作,剑坯用万年玄铁打造,据说能引动星辉之力,连内门弟子都眼馋得很。
络腮胡铁匠突然把铁锤往铁砧上一砸,火星溅了三尺高:“橙老这不公平!他一个外门打杂的,凭什么有资格碰‘流影剑’?我看不如这样,谁能劈开玄铁母,谁就能得剑坯,如何?”
橙老眯着眼笑:“行啊,老周你要是能劈开,别说剑坯,老夫这把‘裂石斧’都送你。”
络腮胡铁匠立刻撸起袖子,抡起柄比他还高的玄铁锤。锤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玄铁母,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像烟花般炸开,玄铁母却只多了个白印,反震的力道让铁匠虎口开裂,鲜血滴在铁砧上,冒起白烟。
“哈哈哈!”学徒们哄堂大笑,“周师傅这是给玄铁母挠痒痒呢?”
铁匠涨红了脸,刚想再砸,就被李子拦住了。“让我试试,”李子指尖萦绕起星辉之力,突然想起蓝老说的“刚柔并济”,红老的炼体之火与青老的水汽在经脉里交融,竟化作道温润的暖流,“用‘星流斩’,顺着金纹劈。”
“说得轻巧,”紫老冷哼,“金纹藏在石头里,你的神魂之力能穿透三寸就不错了,还想找准纹路?”
李子没理会,指尖的星辉之力渐渐凝成细针。他突然想起橙老教的“观纹术”,闭上眼,让神魂之力顺着玄铁母的裂纹往里探。果然在石头深处摸到七道凸起的纹路,像七条藏在泥土里的金龙,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
“找到了,”李子睁开眼,眸子里泛着星辉,“在东南角三寸处,有道最浅的金纹。”
络腮胡铁匠嗤笑:“我看你是瞎蒙的!玄铁母哪有什么金纹,就是块顽石!”
话音未落,李子已经扬起手掌。七彩灵力在他掌心凝成把半尺长的光刃,红老的火灵力裹着刃尖,青老的水汽润着刃身,蓝老的罡风聚在刃背,七道力量拧成一股,像条蓄势待发的灵蛇。
“就是现在!”七老的声音罕见地同步。
光刃落下的瞬间,玄铁母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所有人都以为会听见震耳欲聋的巨响,却只听见“咔嚓”一声轻响,像冰面裂开的声音。磨盘大的玄铁母从中间分开,断面光滑如镜,七道金色的纹路在晨光里闪闪发亮,像七条被唤醒的金龙。
器堂里鸦雀无声,连烧得正旺的火炉都仿佛屏住了呼吸。络腮胡铁匠手里的玄铁锤“哐当”掉在地上,砸得青石板裂了道缝——他砸了三天都没砸开的顽石,竟被个外门弟子用巴掌劈开了。
“这……这不可能!”铁匠的声音都在发抖,“你用了什么妖法?”
李子收起光刃,指尖的星辉渐渐散去:“这叫‘七星斩’,是七位师父教我的。顺着纹路发力,再硬的石头也能劈开,就像……就像李月剥核桃,得找到缝才能省力。”
李月立刻从门外跑进来,举着手里的核桃壳:“对!就像这样,找到缝一敲就开,比硬砸省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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