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宗宗主殿的烛火在青铜鼎中明明灭灭,将七圣印记的拓本照得忽明忽暗。李子指尖划过拓本上母亲的名字,那方绣着人面蛇身图腾的襁褓正平摊在案头,丝线历经岁月却依旧坚韧,在火光中泛着淡淡的银光。
“这图腾的针法,与龙族禁地的石门符文如出一辙。” 蚀骨王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他被特制的玄铁镣铐锁在石柱上,墨绿色的瞳孔在阴影中格外清晰,“你母亲当年为了学习龙族刺绣,在龙宫禁地待了整整三年,连七圣议事都缺席了五次。”
李子抬头,看着这个名义上的舅舅。三个月前的血战让他鬓发更显斑白,但脖颈上的鳞片已经褪去大半,露出与自己相似的轮廓。他将母亲的日记推过去:“这里说,混血血脉是界源之核的钥匙,也是平衡两界的关键。可你之前为何要隐瞒?”
蚀骨王的目光在日记上停留许久,喉结滚动着:“因为我怕。怕你重蹈你母亲的覆辙,怕这血脉最终会吞噬你的理智。当年她就是因为强行融合界源碎片,才……”
“才燃烧了自己的修为。” 李子接过话头,指尖在日记中 “平衡” 二字上重重一点,“但她留下的不是仇恨,是方法。你看这里的批注,‘以血为引,以心为锁’,分明是在教后人如何正确使用这份力量。”
殿外传来轻叩声,青老的声音带着急促:“宗主,隐修士到了,说有紧急要事。”
李子将日记收好,起身时注意到蚀骨王的镣铐上,玄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 那是浊气残留的迹象。他从袖中取出枚清浊丹,弹向角落:“这是李月新炼的丹药,能彻底净化你血脉里的浊气。别让母亲的苦心白费。”
蚀骨王接住丹丸的手微微颤抖,看着李子的背影消失在殿外,突然低声道:“小心紫老…… 他当年,也反对过龙族血脉的存在。”
隐修士早已在观星台等候,灰袍上还沾着火山遗迹的硫磺味。他将一卷泛黄的羊皮卷摊在石桌上,上面用朱砂标注着两个红点,旁边画着极北冰原的冰川和东海深渊的沉船。
“这是从火山遗迹的石壁上拓下来的。” 隐修士的声音带着沙哑,指尖点向极北的红点,“这里藏着‘寒魄碎片’,被万年玄冰封印在冰川下,需要至阳之力才能融化冰层。”
他又指向东海的红点:“而这里的‘沧海碎片’,沉在三千年前的沉船里,周围有深海族布下的‘噬灵阵’,寻常灵力靠近就会被吞噬。”
李子的指尖在羊皮卷上滑动,注意到两个红点旁都刻着相同的符文 —— 与人面蛇身图腾的眼睛部分完全吻合。隐修士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补充道:“古籍记载,这两块碎片是当年你母亲亲手封印的,只有龙族血脉才能解开禁制。”
“你们隐修会为何要帮我?” 李子突然抬头,星辉剑的剑柄在掌心微微发烫,“火山遗迹的古籍,恐怕不止这些内容吧。”
隐修士的喉结滚动着,从怀中掏出块青铜残片,上面刻着 “终焉” 二字:“因为我们欠你母亲一条命。万年前的封印战,是她从蚀骨族手中救下了最后一批隐修士。这残片是从她的遗物中找到的,后面还有半块,据说藏在……”
“禁忌之地。” 李子接过残片,与自己怀中的龙形令牌边缘比对,发现纹路正好能拼接,“蚀骨王也提到过这个地方,说那里藏着最后的秘密。”
隐修士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灰袍下的手背上,露出与玄铁镣铐上相同的黑色纹路:“那不是秘密,是陷阱!紫老这些年一直在研究如何强制剥离龙族血脉,他需要完整的界源之核作为容器!”
话音未落,观星台的预警阵突然亮起黄光 —— 那是宗门内部出现异常的信号。青老的声音从传讯玉简中传来,带着惊惶:“宗主,紫老带人闯入了丹堂,说要…… 要销毁所有与龙族血脉相关的丹药!”
李子的心脏骤然缩紧,抓起羊皮卷就往丹堂赶。隐修士跟在身后,突然低声道:“火山遗迹的石壁上,还有段被刻意抹去的记载 ——‘终焉碎片,非生即死’。你母亲当年,似乎也在犹豫要不要留下它。”
丹堂外早已围满了弟子,李月正挡在炼药炉前,裙摆上沾着药汁,手中紧紧攥着个玉瓶:“紫老!这些丹药是救治伤员用的,你不能毁了它们!”
紫老站在丹炉旁,花白的胡须在风中颤抖,手中的拂尘指向炉顶:“此等融合了龙族血脉的丹药,本就违背天道!留着只会酿成大祸,就像当年的……”
“就像当年的我母亲?” 李子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星辉剑的光芒让周围的弟子纷纷后退,“你当年不敢对她下手,现在就把主意打到这些丹药上?”
紫老的脸色瞬间铁青,拂尘猛地扫向炼药炉:“竖子狂妄!等你知道龙族血脉的真正用途,就不会这么说了!”
李月突然将玉瓶掷向李子,瓶身在空中炸开,里面的丹药化作金色的粉末,落在他的手背上 —— 那是用龙族鳞片炼制的 “龙血丹”,能瞬间提升修为,却有透支生命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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