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鹰率领的商队,此刻正陷入苦战。
地点是在一处名为“鹰嘴涧”的险要峡谷。两侧山势陡峭,仅容车马勉强通过,正是埋伏的绝佳地点。敌人显然早有准备,并非乌合之众,他们利用地形,从山顶滚落巨石阻断前后退路,又以密集的箭雨覆盖商队。
“结圆阵!护住粮车!”赵铁鹰须发戟张,声如洪钟。他挥舞着一柄厚背砍刀,格开射来的箭矢,指挥着那一百名经过韩爽强化训练的老兵。老兵们临危不乱,三人一组,背靠粮车,手中的改良连弩发出急促的机括声,弩箭如同飞蝗般射向试图冲下来的黑衣人,精准而狠辣,暂时压制住了对方的冲锋。
鹰嘴涧的罡风裹挟着血腥气在峡谷中盘旋。赵铁鹰的后背砍刀上沾满黑衣人的血渍,刀刃在夕阳下泛着暗红色的冷光。他瞥见左侧粮车缝隙里钻进三个黑衣刺客,立刻暴喝一声:老陈!第三辆粮车!
被点名的老兵立刻会意,带着两名同伴滚进车底。只听金铁交鸣之声爆响,三支弩箭精准地钉入刺客脚踝。黑衣人惨叫着滚落时,赵铁鹰已经甩出绳索缠住最近的山岩,借着反作用力纵身跃起。他的砍刀在空中划出半月弧光,将两名试图偷袭粮垛的敌人拦腰斩断。
老赵当心!小旗官突然指着山顶惊呼。十几个黑衣人推着裹满油布的巨木正往下滚,赵铁鹰瞳孔骤缩,拽过旁边吓呆的新兵就往反方向扑倒。轰隆巨响中,三辆粮车被砸得木屑飞溅,幸而核心的药材车完好无损。
但敌人数量众多,且武功不弱,更兼占据地利,不断有商队护卫和老兵中箭倒下。赵铁鹰手臂也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浸湿了衣袖。眼看阵线就要被突破,粮草危在旦夕!
“他娘的!跟这帮杂碎拼了!”赵铁鹰目眦欲裂,准备带人发起反冲锋,做最后一搏。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咚!咚!咚!” 沉闷而富有节奏的战鼓声,如同惊雷般从峡谷另一端传来!
紧接着,是如同滚雷般的马蹄声,震得整个峡谷都在颤抖!
一面猩红的“祁”字大旗率先出现在峡谷入口,迎风猎猎作响!旗帜之下,是如钢铁洪流般汹涌而来的骑兵!他们甲胄鲜明,刀枪如林,冲锋的气势如同山崩海啸!
“祁家军!是祁家军的兄弟们!”商队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为首一将,正是韩文忠!他目光如电,一眼就看清了战场形势,长枪向前一指:“前锋突击,两翼包抄!一个不留!”
“杀——!”
五百精锐骑兵如同猛虎下山,瞬间冲入敌阵!训练有素的边军铁骑,岂是这些江湖匪类所能抵挡?骑兵冲锋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原本围攻商队的黑衣人阵型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
黑衣头目见状狞笑着举起火把:烧了这些粮车......话音未落,韩文忠的长枪已如毒蛇吐信,枪尖挑飞火把的同时贯穿了他的咽喉。血雾喷溅在最近的山壁上,像极了盛开的彼岸花。
韩文忠是勇不可挡,长枪如龙,直奔对方另一个头目而去。那头目见势不妙,还想反抗,却被韩文忠一枪挑飞了兵器,第二枪便结果了性命。
战斗很快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在祁家军铁骑的无情碾压下,伏击者死伤惨重,残余部分仓皇逃入山林,韩文忠也未下令深追,当务之急是确保粮草安全。
“三爷!”赵铁鹰激动地迎上前,抱拳行礼,“多谢三爷及时相救!否则我等和这批粮草,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韩文忠跳下马,拍了拍赵铁鹰的肩膀,目光扫过那些浴血奋战的老兵和基本无损的粮车,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辛苦了!是爽儿……是家里料事如神,让我等前来接应。快,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即刻启程返回大营!”
当韩文忠押送着浩浩荡荡的粮车队伍安全抵达时,整个大营都沸腾了!望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粮车和满载的药材,无数面黄肌瘦的士兵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祁砚之亲自在校场迎接。他抚摸着装满粮食的麻袋,打开查验药材的箱子,那浓郁的药香和饱满的谷粒,让他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半。
韩将军,辛苦了!”祁砚之对韩文忠郑重说道。“末将份内之事!”韩文忠抱拳,随即压低声音,“少将军,此次多亏了爽侄女提前预警并筹谋,否则……”他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帐外突然传来骚动。韩文忠单膝跪地呈上染血的令牌,背面那个火焰印记在火把映照下狰狞如鬼爪。青石镇的杀手也带着这个。将军的声音比窗外的北风还冷。祁砚之摩挲着令牌边缘的锯齿,突然想起师父曾说过药王谷的暗记从来都是双生印记——正面显于世,背面隐于秘
祁砚之微微颔首,没有多言,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回到帅帐,再次展开韩爽那封密信,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熟悉的字迹。信中的冷静分析与果断决绝,让他仿佛能看到那个看似柔弱,实则内心无比强大的少女,在京城乃至一路北上的风霜险阻中,是如何运筹帷幄,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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