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沈阳帅府的书房亮着灯。海辰拿着一沓刚从机要室取回的加密文件,推门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脱下笔挺的元帅外套,随意挂在一旁的黄花梨木大衣架上,露出里面熨帖的白衬衫,勾勒出他挺拔却不失力量感的身形。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妻子牧小夏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里面舒展的茉莉花与几颗硕大的“大龙珠”茶胚,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馥郁香气。
“辰哥哥,忙了一天了,喝点茶醒醒神,但也别太劳累了,早些歇息吧。”清亮的茶汤注入瓷杯,小夏将茶杯轻轻放在书桌一角,声音温柔如水。
海辰抬起头,对上妻子关切的目光,眉眼瞬间柔和了许多。他接过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略显疲惫的神情。“小夏…”他啜饮一口,茶香满溢,确实舒缓了不少紧绷的神经。“孩子们呢?都睡了吗?”
“还没呢,”小夏轻笑,“晏霓在琴房,正一本正经地教小野狼弹《玛丽有只小羊羔》呢,叮叮咚咚的,倒是没跑调。靖远带着三河在威虎厅练功,说是要尽快赶上哥哥姐姐,不肯早睡。”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隐约的、稚嫩却认真的钢琴声混合着一个女孩耐心的指导声(“狼叔叔,这里是‘发’,不是‘嗦’!”),以及一个青年略显笨拙和窘迫的应和声,顺着走廊悠悠传来。
这充满生活气息的声响,让海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家的温暖悄然驱散了战争的阴霾和公务的繁重。
他沉思了片刻,放下茶杯:“阿狼年纪不小了,应该多见见世面。这次出国,我打算带他一起去。小夏,你有空多教教他一些西方的礼仪习俗,免得出去了闹笑话。”
“好,这事交给我。”小夏点头应下,体贴地没有多问公务,只是柔声道,“那你也别忙太晚。”说完,便轻轻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小夏刚走没多久,书房窗户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一个身影如同没有骨头般滑了进来,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嘴角带笑的模样——正是千面狐华为。
“哟,我亲爱的妹夫,”华为大大咧咧地拖过一把椅子反着坐下,下巴搁在椅背上,看着桌上那厚厚一摞关于国际贸易和工业建设的文件,啧啧称奇,“这才消停几天?又琢磨起玩外贸了?
嚯!看看这蓝图画的,矿业、纺织、交通运输、还要上市圈钱…你这摊子铺得比东北平原还大,想一口吃成个东海龙王啊?也不怕胃口太大,撑着?”
海辰头都没抬,继续批阅着一份文件,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华仔,少在我这儿阴阳怪气的。有屁就放,没屁就出去,我这儿忙着呢。”
华为立刻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看看!你看看!我这都是为了谁?我这当大哥的真是为你操碎了心!你也就养伤那阵子能老实点,伤疤还没好全呢就忘了疼!忠言逆耳啊妹夫!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可真要愁死我啦!”
海辰终于停下笔,揉了揉眉心。他知道华为虽然嘴上没正经,但话糙理不糙。自己确实有些急于求成了,恨不得一夜之间就把所有事情都办好,让国家立刻强盛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那份急切。
“你不懂,”海辰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沉稳,“生命就在于折腾。舒服,那是留给死人的。”
但他也意识到,光有热情和魄力不够。国际贸易牵一发而动全身,尤其是现在新中国面临封锁的背景下,每一步都必须走得稳、看得准。他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
“你说得对,”海辰忽然开口,让华为愣了一下,“饭要一口一口吃。这事急不得。当前首要任务,是做好充分的调查研究和分析,准确把握国际国内形势的每一个细微变化。这是国家大事,决不能出任何纰漏。必须准备万全,谋定而后动。”
他拿起笔,在日程表上重新规划:“埃及,可以作为我们长远计划中的第一站。但出发之前,必须把所有的功课都做足。”
华为看着瞬间从激进变得无比冷静、甚至有些谨慎的海辰,眨了眨眼,最终耸耸肩:“得,你心里有数就行。反正我就是个操心的命。” 说完,他又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处理完手头最紧急的文件,海辰感到一阵倦意袭来。他没有回卧室,而是信步来到客厅,将自己扔进那张宽大的软榻上,面朝下趴了下来,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不一会儿,小女儿晏霓就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看到父亲趴着,立刻笑嘻嘻地爬上去,骑在爹爹宽阔的后背上,抡起两只小粉拳,像敲小鼓似的咚咚咚地捶打起来。
“爹爹辛苦啦!霓霓给你捶捶背!”
虽然没什么力道,但那份心意让海辰心里暖洋洋的。
这时,大儿子靖远也练完功回来了,看到妹妹在那“胡闹”,小大人似的皱皱眉:“妹妹你起开,你那点力气跟挠痒痒似的,我来给爹爹按摩,我手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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