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无边,晨曦微露,凌霄宝殿内,金碧辉煌,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御林军统领单膝跪地,头颅深埋,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陛…陛下…臣等无能!那逆贼夜海辰被猎户星君耶律辽哥及其妹阿黎救走,此刻…此刻已失去踪迹。吸血蝠王亦下落不明,臣已命人扩大范围,全力搜查!”
龙椅之上,天帝昊宸面色阴沉恐怖。他刚经历了一场未遂的毒杀,虽因发现及时,凭借深厚修为逼出了毒素,暂无生命危险,但脏腑仍隐隐作痛,心头那股邪火更是灼烧得他几乎失控。他手中紧握着一只九龙玉杯。
“救走了?在朕的天庭,重重包围之下,被人救走了?”昊宸的声音不高,却冰冷刺骨,蕴含着风暴来临前的死寂,“好一个猎户星君,好一个耶律辽哥!朕竟不知,身边还藏着如此‘忠勇’之士!”
他目光如刀,扫过殿内噤若寒蝉的仙官神将,最终,那怀疑的、带着狠厉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了后宫的方向。他怀疑天后凤汐,那杯经由她宫中侍女呈上的茶,除了她,还有谁能如此轻易地做手脚?只是,他还没有证据。
就在这死寂的时刻,殿外传来通传:“天后娘娘到——”
珠帘晃动,环佩叮咚,天后凤汐身着繁复华丽的凤袍,仪态万方地步入殿中。她目光扫过跪地的御林军统领,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嘲讽,随即看向昊宸,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关切:“陛下,龙体可安?听闻有宵小之辈竟敢谋害陛下,臣妾忧心如焚,特来探望。”
昊宸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那双深邃美丽的眼眸中看出一丝破绽。他强压怒火,冷哼一声:“探望?你是来看看朕死了没有吧?”
凤汐脸色微变,露出恰到好处的委屈与震惊:“陛下何出此言?臣妾对陛下之心,天地可鉴!”
“天地可鉴?”昊宸猛地将玉杯掷在地上,摔得粉碎!“除了你,还有谁?!阿瑶当年就是被你害得滑了胎,从此不能再生育!如今,是不是为了那个华为,你又要来谋害亲夫了?!”积压的猜忌与愤怒在此刻爆发,他口不择言,将一桩深埋的宫廷秘辛直接撕开。
凤汐听到“阿瑶”(西宫娘娘的闺名)和“滑胎”二字,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与怨毒,但立刻被更大的怒火覆盖。她挺直脊背,不再伪装,声音也冷了下来:“陛下不去追捕重伤在逃的钦犯夜海辰,反而在这里与臣妾纠缠这些陈年旧事?”
她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更具爆炸性的消息,企图转移焦点,也将西宫彻底拖下水:“臣妾方才得到密报,有人亲眼看见,陛下您那位冰清玉洁的西宫娘娘,将逆贼夜海辰藏匿于她的西瑶宫中!他们二人早已私通良久,此番更是里应外合,陛下若不信,立刻派人去搜便是!”
“什么?!”昊宸如遭雷击,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背叛感而微微摇晃。西宫阿瑶,那个他曾经真心喜爱,却因流产而体弱,逐渐被他冷落的女子……她竟然和夜海辰……
毒害、背叛、私通……一桩桩一件件冲击着他的理智。他指着凤汐,目眦欲裂:“你…你告诉朕…那毒,到底是不是你下的?!”
凤汐看着他那副被多重背叛打击得几乎失控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但更多的是冰冷的怨恨。她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
语气带着讥诮:“谋杀亲夫?证据呢?你认定是我,那就是喽。反正我已经无所谓了。只是陛下莫要忘了,若非您当年偏听偏信,默许甚至纵容某些事情,臣妾又何至于此?时至今日,华为…他又何至于死?”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带着彻骨的悲痛与恨意。
凌霄殿内,帝后对峙,剑拔弩张。御林军统领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砖里,众仙官低头屏息,冷汗直流。天庭的权谋暗流,在此刻彻底表面化,化作了一场席卷整个权力核心的惊涛骇浪。追捕夜海辰似乎已不再是唯一的重心,一场更加残酷、更加肮脏的内部清洗与倾轧,已然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西瑶宫的朱红大门缓缓开启,夜海辰在阿黎和耶律辽哥一左一右的护卫下,步履沉稳地踏出。他肩上的伤口已被妥善处理,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墨色长袍,虽面色仍有些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已重新燃起如寒星般冷冽的光芒。
然而,他们甫一出门,便被眼前景象所慑。
门外并非寻常仙径,而是密密麻麻、刀剑出鞘的御林军,金色的甲胄在仙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将西瑶宫围得水泄不通。而在这肃杀军阵的最前方,天帝昊宸负手而立,脸色铁青,周身散发的威压几乎让周围的空气凝固。
他显然刚经历过毒物侵蚀,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与灰败,但那双眼睛里的怒火,却足以焚尽一切。
“大胆夜海辰!”昊宸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宫门外,“你不但聚众谋逆,竟还敢勾引朕的爱妃!真是罪该万死,形神俱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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