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为了这个,公主暗暗叹了口气,果然是乡下来的野丫头,没见过世面。
这种机会,别人求还求不来呢,这丫头竟然惶恐成这个样子。
看着看着,她忽然间就明白了。
听桂嬷嬷说,这丫头因为爬沈修炎的床,挨了一顿板子,被打得半死,应该是被打怕了。
照说,也是个有追求的,只是用错了地方,如果把这骨子劲儿用在儿子身上……或许可以帮到自己。
四年前,她相中了宋国公府的嫡小姐宋秋水,那女子不仅生的是国色天香,家世门楣也是一流,和沈淮之也算门当户对,她怎么看,怎么喜欢。
加之宋国公也十分满意,两家一拍即合,她便想为儿子定下这门亲事,可是沈淮之并不愿意。
于是她请父皇颁旨赐婚,没想到这招却成功逼走了沈淮之。
以至于他跑去边疆苦寒地,一去就是四年。
自从逼走儿子后,她就后悔不已,四年里写了无数家书,还请了父皇颁旨召回,都被儿子无视了。
若不是去年身受重伤,不得不回,恐怕她到现在也见不到儿子。
她忘不了那时的沈淮之,浑身僵硬,气若游丝,手脚冰凉得像个死人……
她震惊、心碎、终日以泪洗面,一度以为会失去这个宝贝儿子,好在终于挺过了那段难捱的时光。
如今,她再也不敢随意安排沈淮之的亲事了。
可她心里急呀,儿子不小了,同龄人的孩子都满地跑了,她儿子的婚姻还没有个着落。
没成婚倒也罢了,问题是连女人都没有,让她这个当娘的如何不心焦?
她确实做过错事,但也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来惩罚她呀?
沈淮之是她唯一的孩儿,她不能任由着他绝后呀。
她时不时地就给儿子物色个女子做通房,可儿子就像个吃斋念佛的和尚,从来不为所动。都说男人只要破了例,就会食髓知味。可她一直无法突破这关键一环。
为此,她什么法儿都用过了,每每都以失败而告终。
她不信这个邪,打算改变策略,先从暖床入手,徐徐图之。
眼前的丫头虽说黑了些,瘦了些,但容貌尚可,骨相还是十分耐看的,且性子活泼,嘴巴甜,还有骨子机灵劲儿,最重要的是,她的宝贝儿子似乎并不反感。如此,不妨一试。
公主眸光变得虚无缥缈,似在追忆着往事,情绪忽然低落下来,语气无奈,“你的担忧,不无道理,本宫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些年……”
意识到自己失言,公主忽然顿住,“你只管努力便是,成与不成,本宫都不怪你。”
在公主看来,只要有女人能近儿子的身,她就欣慰了。
一番话说下来,听得林怀音云山雾绕,什么只管努力?她要努力什么?
“回头让柔儿教教她,学些规矩。”
这句话却是对着桂嬷嬷说的,说罢,公主神情颇为疲惫,摆了摆手,“退下吧。”
一旁跟随的嬷嬷也陆陆续续往外走。
林怀音傻了眼,这意思是就这么定了?可是……可是她还没同意呢,凭什么别人的一句话就决定了她的人生?
转念,人家是公主,而她只是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奴婢,怎么办?
林怀音有些沮丧,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
忽然想起,诬陷她偷东西的事还没解决呢。
回去后,钱嬷嬷岂不是要继续打她的板子?
林怀音瞬间清醒了大半,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公主殿下——”
林怀音转身冲回殿内,可刚冲出两步,就被一名婆子拦住了,那婆子拎小鸡仔似的薅住她的脖领子,“你要做什么?”
林怀音大喊,“公主殿下,奴婢还有一件事相求,奴婢惹到了钱嬷嬷,正要对奴婢实施刑罚,还请公主为奴婢做主。”
“桂嬷嬷,你去处理一下吧。”
不知为什么,公主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情绪也很低落。
“是,公主。”
林怀音这才放下心来,公主一句话,胜过她喊破嗓。
回到侯府,时辰已晚。
桂嬷嬷把林怀音带到清风苑。
院子正中是一方清池,碧水澄澈,在灯火的映衬下,泛起粼粼波光。
池上横跨着一座精致的九曲石桥,过了石桥,便是世子的主屋,飞檐斗拱,气势恢宏。
来到一间厢房,桂嬷嬷派人把月柔叫了过来,并嘱咐月柔好好教教林怀音。
交代完后就回公主府去了。
月柔姑娘真是人如其名,有着皎月般的容貌,恬静素雅,含蓄美丽,性子也是极其温柔。
经月柔的介绍,林怀音这才了解,原来清风苑的暖床不止一个。
除了月柔,还有个叫星罗的姑娘,只是前些天忽然回了家。
虽说是暖床,可世子根本就不需要她们,她们充其量只是守守夜。
提到守夜,林怀音赶紧追问,“守夜都做些什么?”
月柔面露尴尬,“按照公主的交代,就是夜里以备公子的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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