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地下室里，泥土和异界植物的芬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安宁气息。
但在柳箐月闻来，这股味道却带上了一丝腐朽。
她根本坐不住，像只被关进笼子的困兽，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烦躁地来回踱步。
窗外夜色浓稠，仿佛一张吞噬万物的巨口。
秦哲那张写满凝重的脸，和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
“堪比月球。”
“纯能量形态。”
“以恒星为食。”
“92天。”
最后，所有画面都定格在那三个字上——开胃菜。
“开胃菜。”
柳箐月停下脚步，神经质地重复了一遍。
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我TM。
她只想搞钱还花呗，囤满一屋子泡面和卫生纸，过上吃了上顿不用愁下顿的咸鱼生活。
结果业务范围直接从地球特产代购，拓展到了宇宙级网红打卡点。
还是那种会被路过的顶级吃播顺口吃掉的餐前小点心。
这破班，上得也太离谱了！
“老板，您没事吧？”
卫澜在门口开口问道，她像一杆标枪杵在那，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的戒备状态。
柳箐月摆摆手，转过身。
她感觉自己不是太阳穴在涨。
是整个天灵盖都在嗡嗡作响。
像是被几百只苍蝇同时开了演唱会。
“没事。”
她说出的话有些发飘。
“秦处长那边。”
卫澜欲言又止。
“我知道。”
柳箐月走到茶几旁。
秦哲留下的那个银色金属手提箱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她伸出手指，在金属外壳上敲了敲，发出“叩、叩”的闷响。
“国家的意思，是让我‘配合’？”
她问。
“是。”
卫澜的回答简短而沉重。
“他们监测到了别墅逸散的能量波动，尤其是‘第二春’项目启动后，能量层级出现了几何倍数的增长。”
“在他们的监测设备里，这里亮得像个太阳。”
柳箐月懂了。
什么“神农计划”，什么“本草纲目2.0”，现在都得先放一放。
摆在她面前最紧急的项目，是“宇宙求生指南：地球篇”。
而她，就是那个被推到最前面的主T，唯一的吉祥物，最显眼的活靶子。
她想到了秦哲提到的“斩星剑”，还有那什么“地球枷锁的钥匙”。
听着就巨麻烦。
动用那玩意儿，跟在家里发现一只蟑螂，然后直接呼叫导弹洗地有什么区别？
天知道会捅出什么更大的娄子。
我怕的不是那个什么星界掠食者，我怕的是麻烦，无穷无尽的麻烦！
“老板，我们都在。”
卫澜上前一步，话语不高，却异常坚定。
柳箐月看着她，心里那股六神无主的慌乱，总算被压下去了一点。
对，她不是一个人。
她还有卫澜、李默、唐刀，还有那群刚被她画大饼忽悠瘸了的顶尖科学家。
“你说得对。”
柳箐月终于找回了焦点。
她开口道：“不能坐以待毙。”
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信条。
求生欲压倒了恐惧，她的大脑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李默那边，‘创世引擎’解析得怎么样了？”
“报告说，那只粉晶鹅的基因序列正在进行一种无法理解的自我优化。”
“他称之为‘进化’。”
“进化。”
柳箐月自言自语。
让一只鹅进化到能硬刚行星吞噬者？
这脑洞开得比黑洞还大，时间上来不及。
她的话音未落，一阵尖锐、急促的警报声划破了地下室的宁静！
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将她的脸映得一片血色。
“怎么回事？！”
卫澜一个箭步冲到控制台前，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操作，调出监控画面。
“是外部扫描！”
“来源无法锁定！”
“像是从无数个不同的维度同时发起的扫描！”
卫澜第一次显出骇然，她一向镇定自若，此刻却也无法平静。
几乎在同一时间，柳箐月浑身汗毛倒竖！
一种奇异的窥探感笼罩了她。
就像一个饥肠辘辘的食客，正隔着餐厅的玻璃，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菜单上那道最诱人的“餐前小点”。
那道菜，就是她。
“扫描？”
柳箐月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往下坠，直坠入无底深渊。
“通知李默，立刻封锁所有‘第二春’和‘创世引擎’的研究数据！”
“物理切断网络！”
“最高保密级别！”
柳箐月又快又急地命令道：“卫澜，启动别墅最高防御等级！所有能源供给防御系统！”
她死死盯着那个银色手提箱。
“斩星剑”是最后的手段，但绝不是她的首选。
性价比太低，后患无穷。
她需要一个更稳妥，更便宜，更符合她“实用主义”风格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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