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师傅”的名声在营地勋贵圈里不胫而走,带来的不仅是赞誉,还有麻烦。
这日午后,林晚昭正指挥石头铁头处理几只新送来的野兔,打算晚上做麻辣兔丁和兔肉煲。夏荷则在溪边清洗着刚采来的新鲜菌子。营地的生活虽然忙碌辛苦,但能接触这么多新鲜野味,林晚昭倒也乐在其中。
突然,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几个衣着华贵、神态倨傲的年轻公子哥,簇拥着一个身着宝蓝色骑装、约莫二十出头、眉眼间带着明显骄纵之气的青年,大摇大摆地朝着林晚昭的小厨房走了过来。为首那宝蓝骑装的青年,手里还拎着半只血淋淋的獐子腿,显然也是刚打猎归来。
林晚昭认得他,是康郡王的小儿子,赵廷瑞。这位小郡王在京中就是出了名的纨绔,仗着郡王府的势,眼高于顶,尤其与同样年轻气盛的顾昭之不太对付,两人在猎场上都较着劲。
“喂!哪个是安远侯府那个会做野味的厨娘?”赵廷瑞身边一个跟班扯着嗓子喊道,目光扫过林晚昭他们这个简陋的营地。
夏荷有些害怕地躲到林晚昭身后。石头铁头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警惕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林晚昭放下手中的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福了福身:“奴婢林晚昭,见过小郡王,见过各位公子。”
赵廷瑞上下打量着林晚昭,见她年纪不大,容貌清秀,一身粗布衣裳也掩不住那股子灵秀劲儿,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兴味:“就是你?把顾昭之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那个小厨娘?”他随手将那半只血淋淋的獐子腿往林晚昭面前的案板上一扔,溅起几点血沫。
“听说你手艺不错,能把野味做出花儿来?”赵廷瑞抱着胳膊,下巴微抬,语气充满了挑衅,“正好,爷今儿猎了这獐子腿,也懒得拿回去让那些笨手笨脚的厨子糟蹋。你!就在这儿,当着爷的面,给爷做点新鲜的、爷从来没吃过的烤肉!要是做得好,爷重重有赏!要是做得不合爷胃口……”他冷笑一声,没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他身边的跟班们也纷纷起哄:
“就是!小郡王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你可别拿些寻常烤肉糊弄!”
“对!要新鲜的!没吃过的!”
“做不出来,就是浪得虚名!”
这分明是故意刁难!在野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求现场做出“从未吃过”的烤肉?还限定食材是这半只处理粗糙的獐子腿?就是御厨来了也得抓瞎!
夏荷吓得小脸煞白,石头铁头攥紧了拳头,敢怒不敢言。周围其他营地的仆役也偷偷往这边看,有同情,也有看好戏的。
林晚昭看着案板上那半只还带着箭孔、血水未干的獐子腿,又看看赵廷瑞那副等着看她出丑的嘴脸,心头一股火气“噌”地冒起,但很快又被理智压了下去。硬顶?不行。认怂?更不行!这关乎听竹轩小厨房的脸面,甚至隐隐关乎顾昭之的面子。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烤肉?新鲜的?没吃过的?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竟露出了一个从容淡定的微笑:“小郡王想尝鲜,是奴婢的荣幸。请小郡王稍候片刻,容奴婢准备一下。”
赵廷瑞没想到她居然敢应下,还笑得出来,愣了一下,随即嗤笑:“行!爷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林晚昭不再看他,转身飞快地行动起来。
“石头!快!去砍几十根细长直溜的硬木枝来!要新鲜的,剥皮洗净!长度一尺左右!”
“铁头!把这獐子腿上的肉剔下来!切成……嗯,拇指大小的小块!要均匀!筋膜去掉!”
“夏荷!把咱们带来的那个香料粉罐子拿来!还有那罐野果酱!再取些葱姜蒜!”
她的指令清晰快速,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石头铁头夏荷被她的气势感染,立刻抛开恐惧,麻利地动了起来。
林晚昭自己则快速处理着獐子肉块。她将肉块放入一个大陶盆里,倒入少量烈酒用力抓洗去腥,再用清水冲洗干净,沥干水分。接着,她舀起几大勺自制的混合香料粉(这次用的是偏重孜然、辣椒、花椒的烧烤风味),加入捣碎的葱姜蒜泥、一点点盐、一小勺蜂蜜(增加焦香和回甜)、再倒入少许芝麻油,用力抓揉,让每一块肉都均匀地裹上浓稠喷香的调料,充分腌制入味。
这时,石头也抱着几十根处理干净的细木枝回来了。林晚昭接过一根,看了看粗细硬度,满意地点点头。她拿起铁头切好的肉块,动作飞快地将三四块肉串在一根木枝上。串法也有讲究,肥瘦相间,确保烤的时候油脂能浸润瘦肉,不至于太柴。
很快,几十串红白相间、裹着诱人香料、散发着霸道辛香的“獐子肉串”就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案板上。
“铁头!把炭火烧旺!架起烤网!”
“夏荷!把野果酱倒一点在小碟子里!”
林晚昭一声令下,临时烤架准备就绪。她拿起几串肉串,直接架在烧得通红的炭火上方。火焰舔舐着肉串,油脂立刻被逼出,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啦滋啦”的诱人声响,腾起阵阵带着浓郁香料气息的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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