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日的追踪,即便对于修士而言,精神与灵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在司砚慈的感知中,那丝属于土灵珠的波动最终消失在了一片更为险峻的山峦深处,暂时失去了明确方向。恰在此时,他们在山脉边缘发现了一处罕见的、由几间简陋石屋组成的歇脚点,挂着个破旧的木牌,上书“白骨驿”,算是这片死地中唯一能稍作休整的地方。
石屋简陋,但设有基础的防护阵法和聚灵阵,足以隔绝外界大部分阴寒,让人喘口气。
要了两间相邻的石屋后,四人先是各自调息,恢复耗损的灵力。容易慧刻意选了一间和司砚慈不同的屋子。
调息完毕后,四人聚集在稍大那间石屋的中厅,准备汇总情况并与宗门联系。
项阳那边早已传讯过来,言明淮阴盆地已处理干净,宗门已收到消息,正调派擅长追踪与阵法的长老赶来,并再次强调务必谨慎,若事不可为,以自身安全为重,等待支援。
“根据项阳学友传回的信息,以及我们自身的追踪,”容易慧摊开一份简陋的兽皮地图,指着上面标注的点,“织梦师姐最后消失的区域,应该就在这‘黑风岭’一带。这里阴脉交汇,地势复杂,遍布天然迷阵和空间裂缝,极其危险,但也确实是藏匿和…进行某些阴邪仪式的绝佳场所。”
她顿了顿,继续分析道:“我认为,织梦师姐强行催动土灵珠遁走,消耗巨大,加上她本身神魂受损,那‘神兵’状态也未稳,他们必然需要找一个地方停下来稳固。黑风岭是最可能的选择。我们下一步的重点,就是深入黑风岭搜寻具体位置,但必须万分小心,那里的环境本身就能要人命。”
她的分析条理清晰,考虑周全,东方启和炎煋都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一直沉默的司砚慈却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推测合理,但执行难以实现。”
容易慧一愣,看向他:“为何?虽然危险,但这是最可能的区域了。”
“黑风岭范围极大,环境恶劣,神识受到极大压制。以你目前的神识强度和灵力修为,”司砚慈的目光落在容易慧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甚至近乎挑剔的意味,“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大范围探查,强行施为,不仅徒劳无功,反而极易被阴煞侵扰心神,甚至触发未知危险,拖累整个队伍。”
他本意是想借此点出她压制修为的问题,暗示她若不突破,实力不足以应对接下来的危险,希望她能主动说出实情。
但这话听在容易慧耳中,却完全变了味!尤其是在两人持续冷战、对方一直冷脸相对的情况下!
这简直就是在赤裸裸地嘲讽她境界低、实力差、是个累赘!
一股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连日来的莫名其妙、冷暴力、此刻的公然贬低,所有委屈和恼火瞬间爆发!
“司砚慈!”容易慧猛地站起身,柳眉倒竖,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什么意思?我境界怎么了?融合后期很丢你的人吗?是!我是比不上你少司命分神期大佬厉害!但这一路走来,我拖后腿了吗?我耽误事了吗?”
她越说越气,胸口起伏:“是!黑风岭是危险!那你说怎么办?坐在这里等宗门长老来?还是你少司命神通广大,一个人就能扫平黑风岭把人和东西都带回来?”
司砚慈没想到她反应如此激烈,眉头紧锁:“我并非此意,我是说……”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容易慧直接打断他,语气尖锐,“从几天前你就开始阴阳怪气、冷着一张脸!我问你怎么了你不说!现在又来挑剔我的境界?觉得我不行?”
她冷笑一声,彻底豁出去了:“好啊!既然你觉得我境界低,碍事,那你就别跟着啊!反正这是我们九天玄宗内部的事务,追回叛徒和神器是我们弟子的责任!跟你司命神殿的少司命有什么关系?您这么尊贵,何必屈尊降贵来受这份累?还看我这‘低境界’的人不顺眼!”
这番话可谓极不客气,几乎是直接划清界限了。
东方启和炎煋都惊呆了,没想到矛盾突然激化到这种地步。东方启连忙站起来打圆场:“慧慧,少司命,有话好说,少司命可能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容易慧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劝,她狠狠瞪了司砚慈一眼,“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还莫名其妙呢!有病!”
说完,她转身就走,一把推开石屋的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慧慧!”东方启喊了一声,和炎煋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立刻追了出去。在他们心里,无论如何,容易慧才是他们的同门好友,此刻情绪激动跑出去,在这危险之地必须跟上。
石屋内,瞬间只剩下司砚慈一人。
他僵在原地,脸色铁青,周身的气息冰冷得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他没想到……没想到她会这样理解他的话!他不是嫌弃她境界低!他是担心她!是气她不爱惜自己!是想逼她说出实话!
可她……她却认为他是在看不起她?还要赶他走?
“跟我没关系?”司砚慈缓缓重复着这几个字,眼底翻涌着难以置信的刺痛和滔天的怒意。
混沌气流不受控制地在他周身肆虐,将石屋内的简陋家具绞得粉碎。
他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冷又痛。
她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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