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虚浮,气息不稳,应是二流境之人,资质平平。”
虚明静听脚步与呼吸,便大致判断出对方的修为与天资。
那人未发一语,走到洞口后,放下一个食篮,探头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虚明耸耸肩,心中已有几分猜测——怕是戒律堂告诫过,不得与他交谈。
他起身走出洞外,打开食篮,见其中只有一碟素菜、一壶清水、两个馒头,还有碗筷一副。
“还真是清贫啊。”
他边吃边低声咕哝。
饭毕,虚明重新回到达摩洞中,心无旁骛,继续潜心修炼。
如此过了半月有余,玄痴前来拜访,带了十余卷医经与佛典,并对虚明说道:“明日我便要为玄澄师兄施药了。”
“有几分把握?”虚明问。
“应无大碍。”玄痴略一迟疑,又道,“只是玄澄师兄年事已高,体衰难复。”
即便是一代宗师,也难敌岁月侵蚀,只能延缓,无法逆转。
听他这么说,虚明心中也不免泛起一丝忧虑。
察觉到虚明神色微沉,玄痴轻咳一声,“我不是让你一同忧心,只是提前与你说一声。
等玄澄师兄康复之后,便轮到你了。”
虚明微微一叹,“您其实不必如此操心我的修行,一切顺其自然岂不更好?”
“这一趟外出,你该也明白了,一位大周皇子在江湖中意味着什么。
你真愿舍弃身份,甘心做个寺中杂役?”
玄痴望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探问。
虚明挠了挠鼻子,低声嘟囔:“谁说做杂役就一定要出家了……”
“可你若还俗,三皇子定会疑你有夺嫡之意,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
玄痴熟知他的性子,一句话便戳中了虚明的心事。
虚明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总不能说,“他若敢动手,我一掌就能送他上西天”吧。
玄痴接着道:“让你在这达摩洞住三年,不只是为了练功,更是让你看清本心。”
他语气郑重,“三年后你十五岁,年纪已然不小,在俗世中也可成亲立业。
若你觉着终究无法一生奉佛,我便允你还俗下山。”
“此番去金刚门一行,你也该明白,若无足够实力,江湖于你便如险地。”
虚明轻吐一口气,一时心绪万千,不知从何思起。
“我听师叔祖安排,若黑玉真对玄澄师叔祖有效……”
话未说完,他自己却也说不出口了。
那法子是先打断全身筋骨,再以黑玉续骨生肌……他真有必要去受这罪吗?这不是自找苦吃?
“当初干嘛不直接告诉师叔祖!”虚明懊悔得几乎想给自己一巴掌。
玄痴笑了笑,语气轻松了些,“或许你与佛有缘,说不定哪天在这达摩洞里,还真能找到洗髓经。”
虚明眨了眨眼,扫视一圈四周,目光最终落在石壁上达摩的虚影上。
“师叔祖,寺中对洗髓经可有详细记载?”
玄痴也望向那壁影,感慨道:“并无多少,只传当初达摩祖师天纵之才,留下两部绝学,一为易筋经,二便是洗髓经。”
“这么说,其实没人真正见过洗髓经?”
虚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玄痴点了点头,缓缓起身,“你再好好想想,我过些日子再来。”
说罢,转身离去,背影中带着几分释然。
他最怕虚明因惧痛而拒绝黑玉断续膏,就此止步于三流之境。
玄痴离去后,虚明伸出手,轻轻抚过达摩的虚影,心中那个酝酿已久的念头越发清晰。
“阿弥陀佛,弟子虚明,欲借祖师之名,解脱自身苦厄,愿祖师莫怪。”
他合掌低语,语气虔诚中夹杂着一丝诡异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时间还早,不妨四处看看。”
待情绪平复后,虚明起身,在达摩洞中慢慢走动,仔细打量四周。
转了一圈,他又回到了那道虚影前,喃喃道:“整个洞中,除了这面石壁上的达摩虚影,其余皆无异样。”
“这虚影,究竟是如何留下的?”
他指尖轻触石壁,触感温润如玉,却找不到任何刻画的痕迹。
“真是奇怪,以我如今的感知力,就算是一幅画也该察觉出端倪……”
虚明心下疑惑,凝视着那道虚影,心中竟升起一股冲动,想要将其击碎,一探究竟——哪怕那意味着“格物致知”的极端方式。
可他清楚,一旦真这么做,等待他的将是少林寺最严苛的一套戒律。
他后退几步,换个角度注视那虚影,细致观察其轮廓与纹路……
“莫非这虚影之中,藏着《洗髓经》?”
这个念头刚起,又被他否定了。
达摩祖师传下两经——《洗髓经》和《易筋经》,本应以文字流传,只是《洗髓经》早已失传。
“若此影真是达摩九年坐禅所留,那上面应该蕴含着他修行时的禅意或武道意志吧……”
他回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小说,其中常有强者留下意志,供后人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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