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脉片刻,他松了口气:“应该是中了某种迷药。”
随即又困惑起来,“可我方才为何毫无察觉?”
“啊——!”
又是一声惨呼撕裂寂静,拉回他的思绪。
“怎么听着……像是在引我出去?”
虚明皱眉环顾,偌大山庄仿佛只剩一人挣扎哀嚎,其余人竟鸦雀无声。
犹豫片刻,他终究按捺不住,起身走出洞外,一边走一边暗忖:“这声音……怎么越听越像那位王夫人?”
出了琅嬛玉洞,四下张望,百步之内空无一人,唯有夜风拂过花林沙沙作响。
他略一思索,决定循声而去。
几个纵跃,已至山茶丛中,只见空地上站着一位身披红裳的女子,正是王夫人。
“噗——“
他刚落地,就见她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夜色如墨,
曼陀山庄深处,山茶花影婆娑。
王夫人目光一凝,眸光如霜,径直锁定了虚明藏身的方向。
“阿弥陀佛……贫僧虚明,参见王夫人。”
虚明讪讪合十行礼,心头却悄然绷紧——这位【王夫人】的内息深不可测,远非他先前所估。
“你为何未倒?”
【王夫人】,也就是邀月,眉梢微冷,声音淡得像雪落寒潭。
“啊?”
虚明一怔,脑中空白。
邀月语气平静:“入夜后我需修习心法,全庄早已布下特制迷香,药力可绵延整夜。
寻常人闻之即晕,你却清醒如常。”
“这……“
虚明挠头,一时语塞。
邀月忽然抬眼,声音轻了几分,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锋利:“你莫非睡在了我女儿房中?”
“咳咳!”虚明呛了一下,低声嗫嚅,“那屋子……有何不同?”
“果然是了。”
邀月低语,神色不动。
虚明摸了摸鼻尖,脸上掠过一丝窘意。
正尴尬间,邀月忽地轻咳一声,唇角溢出血丝,殷红刺目。
虚明眉头一跳,迟疑道:“贫僧略通岐黄之术,若王夫人不弃,或可诊视一二。”
“不必。”她冷笑,“我的病,无人能医。”
虚明心中微震——行医多年,他还从未听过“无解“二字从病人嘴里说得如此平静。
试探着问:“可是内息逆行所致?”
邀月蹙眉,只吐出三字:“是劫数。”
“劫?”虚明愣住,半晌才小心翼翼问,“敢问是何等‘劫’?”
“生死之关,先天之障。”
她答得极轻,却似重锤砸落。
虚明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她已臻至绝顶,却卡在那层天堑之前,难以踏出最后一步。
此等困境,便是少林藏经阁中的古籍也难寻对策。
“原来是先天之劫。”他喃喃自语。
邀月抬眸:“你知道这四个字的分量?”
虚明苦笑挠头:“敝派玄澄师叔祖当年也曾困于此境,练功走火,经脉寸裂,险些终生瘫卧。”
“玄澄?”邀月淡淡接口,“听说他已在七日前破境而入,成就先天。”
“当真?!”虚明惊愕,随即心头涌上一阵欣慰——自己前些日子还拿这话哄第二刀皇,没想到竟成真了?
见他神色坦然,并无掩饰之意,邀月眼神微动,继而轻叹:“你还年少,不懂这‘先天’意味着什么。”
虚明沉默片刻,心想既已触及此境,气血脉象定有异样,便鼓起勇气道:“不知王夫人可否容贫僧把个脉?或许机缘巧合,能窥得一线生机也未可知。”
“坐过来。”
邀月言简意赅。
虚明精神一振,连忙盘腿落座于她对面。
待那只手缓缓伸出,他瞳孔微缩——肤若凝脂,皓腕如玉,竟比春日新雪更显洁净。
这般容色,竟似岁月不曾染指,连豆蔻少女亦难媲美。
指尖搭上寸关尺,静心感应。
良久,他皱眉收回手,满脸歉然:“从脉象看,夫人非但无恙,气血之盛反超常人数倍。”
邀月收回手臂,眸光清冷:“我早说过,这不是伤,是劫!若半年之内无法突破,必会神识错乱,走火入魔。”
“竟如此凶险?”
虚明倒吸一口凉气。
邀月点头:“比起当年的第二刀皇,我之隐患更深。”
“第二刀皇?”虚明心头一颤,强作镇定问道,“他出了什么事?”
邀月望着他,语气平淡如叙家常:“他也曾面临先天之劫,幸得一位高人指点,在七日前成功迈入先天之境。”
夜风拂过山茶林,叶片沙沙作响。
虚明呆立原地,满脑子混沌。
第二刀皇成了先天高手?开什么玩笑!老子亲眼看他被天雷劈得灰飞烟灭!
可看着邀月一脸笃定,他竟开始怀疑——莫非,那人真的没死?
虚明脸色一阵抽搐,这些日子他始终被愧疚啃噬着——只因一时手滑,竟把第二刀皇给“玩“没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场风寒压根不是淋雨惹的祸,而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觉得害死个刀客终究是件亏心事……“王夫人怎么会知道他成了先天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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