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还施水阁!”
尚未走远的王语嫣忽然惊呼出声。
慕容复神色一凛,心中顿时醒悟。
“邓大哥,包三哥,速去查看。”
他沉声吩咐。
邓百川与包不同对视一眼,立即朝西疾驰而去。
“还施水阁?”
虚明眉梢微挑,脑中浮现出曼陀山庄的琅嬛玉洞,还有洞中那块写着“偷看者是狗“的石碑。
玄悲望了望地上散落的枯骨,暗暗一叹,心想师兄玄慈未免太过谨慎了些。
“阿弥陀佛,在真相未明之前,贫僧师侄断不会离去。
慕容公子,还是先安顿令尊遗骨为要。”
说罢,玄悲盘膝而坐,双手合十,低诵超度经文。
虚明无奈,只得跟着坐下,口中念念有词,心思却早已飘远。
慕容复望着地上的白骨,胸口如压巨石,悲愤难抑。
“若有朝一日让我查出真凶,定让他生不如死!”
风波恶死死盯着虚明,声音冰冷。
公冶乾亦是怒火中烧,眼神如刀。
远处的王语嫣轻声道:“你们去帮表哥吧,我没事了。”
“那你多加小心。”
阿朱叮嘱一句,随即与阿碧一同上前,协助慕容复收拾陵前散落的器物。
至于那些散落的骸骨,她们终究不敢触碰。
虚明一边敷衍地念着经,一边偷偷打量慕容复整理的尸骨,眼神渐凝。
“刚才慕容复对我师叔祖出手,未必全是冲动……燕子坞这般隐秘,寻常人哪能轻易寻到?”
他心中暗忖,“这些骨头,真是慕容博的吗?萧远山都活着,慕容博就一定死了?未必……“
“莫非是慕容博得知师叔祖将至,故意毁墓示警?”
念头一起,虚明脊背微凉,又想起封王之战时那个冒充慕容复的人。
“诸葛正我眼力不差,若那人真是慕容博,那会使‘斗转星移’也就说得通了。”
“他若在替萧恪办事……难道当年萧恪在少林挂单时,便与他相识了?”
虚明眸光一闪,仿佛拨开迷雾,隐隐觉得,自己所猜,恐怕离真相不远了。
倘若真是我所猜测的那样,慕容博绝不会容许我和师叔祖在燕子坞出事,否则少林必会追查不休,牵出更多隐秘。
想到此处,虚明心头稍安。
片刻后,邓百川与包不同自外而归。
“那边并无异样。”
邓百川沉声说道。
“你们还有何话可讲?”
包不同语气森然,目光如刀。
“嗯……“
虚明耳尖微颤,忽觉左侧三百步开外,一股气息正悄然逼近。
“阿弥陀佛,若要洗清我二人之冤屈,怕是唯有以命相偿了。”
他挺身而立,合掌低诵佛号,神色肃穆悲悯,“诸位若执意认定掘墓鞭尸者乃贫僧与师叔祖,那便动手罢。
我不闪不避,任凭处置。”
言毕,双目轻阖,一副舍生取义、凛然不屈的模样。
“啊!”
远处王语嫣听见此言,惊得掩唇失声。
玄悲也是一愣,望着眼前这位平日跳脱不羁的师侄孙,心中顿时翻起无数疑惑。
“莫非吓破胆了?”
他如此揣测,却也只能开口附和。
“阿弥陀佛,此事确非我师侄二人所为。
然如虚明所言,若唯有一死方可证清白,那贫僧亦无怨无悔。
只求各位高抬贵手,饶过虚明性命……他年岁尚轻,不该为此殉难。”
玄悲亦闭目待毙,姿态刚烈,心中却直犯嘀咕:这小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要杀便杀贫僧!师叔祖德高望重,岂会做出毁人坟冢这等下作之事!”
虚明猛然睁眼,高声喝道。
“你俩还抢着送死?”
包不同冷笑一声,迈步逼近虚明,脸上泛起阴狠笑意:“你想死?好啊,老子这就成全你!”
虚明眼皮微跳,略一思量,心知以包不同本事,即便利刃加颈,也难伤其根本——更何况,那暗中之人已疾驰而来。
于是神色复归平静,低声诵经:“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玄悲见状,彻底怔住。
若是初下少室山时遇此局面,他或许真信这小和尚会以死明志。
可这一路同行,他对虚明的脾性早已了然于胸。
别说慷慨赴死,便是让他多跪一刻都嫌腰酸背痛。
此刻这般镇定自若,反倒透着蹊跷。
“难道……他察觉到什么,笃定包不同不敢杀他?”
玄悲正自狐疑,眼角忽见一道淡黄身影疾奔而来,不禁又是一惊。
“包三哥,不可动手!”
王语嫣飞奔上前,一把挡在虚明身前。
包不同眼神一冷,厉声质问:“为何不可?”
“你……你杀不了他的!”
情急之下,王语嫣脱口而出。
“嘿嘿,你说杀不了?那我偏要杀了给你瞧瞧!”
包不同性子本就执拗,闻言怒火更盛,狞笑一声,长剑出鞘,直取虚明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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