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丝自地底深处被捕捉到的、阴冷邪恶的气息,如同黑暗中点燃的唯一火种,瞬间驱散了连日来的迷茫与焦虑。
许炎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维持着灵枢真眼的感知,牢牢锁定那缕微弱却清晰的污秽之气的流向。它如同一条无形的、污浊的暗河,在地下蜿蜒潜行,最终汇向城市西南方向那片人烟稀少的连绵丘陵——黑雀岭。
黑雀岭,曾是旧时的矿区和乱葬岗,后来矿业衰落,加之城市扩张方向背道而驰,那里便逐渐荒废,只剩下些残破的厂房、深邃废弃的矿洞以及大片杂草丛生的荒地,平日里除了些探险的驴友或拾荒者,鲜有人至。
那里地势复杂,洞穴密布,人迹罕至,确实是藏匿罪恶的绝佳场所!
许炎收回感知,长长吁出一口气,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这种远距离、高精度的地脉感知,对心神的消耗极大。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这个重大发现通知了林婉兮。
电话那头,林婉兮的声音也瞬间凝重起来:“黑雀岭?竟然在那里……我早该想到的!那里地气混乱,残留着过去的死气和矿毒,确实很适合他们掩盖痕迹!”
两人约定,必须尽快前往探查,确认具体位置。但绝不能贸然行动。
“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林婉兮语气严肃,“对付他们,寻常手段没用。我需要回家一趟,取些特殊的药材和法器。你也做好准备,那里绝不可能没有守卫。”
许炎深以为然。他见识过那干瘦男人的狠毒手段,黑雀岭作为对方的重要据点,必然是龙潭虎穴。
接下来的两天,许炎一边维持着医院的正常工作,一边全力稳固刚刚突破的修为,熟悉那新生淡金气流(他将其命名为“地元阳气”)的运用。
他发现地元阳气在疗伤方面有着奇效。科室里一位糖尿病足溃烂的老人,伤口久不愈合,西医换药清创效果缓慢。许炎在常规处理後,暗中以一丝地元阳气渡入伤口周围。那蕴含大地生机的能量极大地促进了局部气血循环和组织再生,第二天换药时,护士就惊喜地发现肉芽组织生长明显加快!
这更坚定了他的信心。岐黄之术,不仅能治病救人,更能护身克邪!
他还尝试将地元阳气灌注于日常使用的银针之中。普通的毫针在气流注入後,隐隐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微光,针体变得愈发坚韧,透皮入穴时阻力更小,对气机的疏导能力也显着增强。他甚至感觉,若气足够强,以此气驭针,或能隔空伤敌!
下班後,他特意去购买了强光手电、登山绳、防刺手套、高能量食物等户外装备,以及一些朱砂、雄黄等中医里常用以辟秽解毒之物,虽不知对邪修有几分效果,但有备无患。
第三天傍晚,林婉兮回来了。她背着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藤编药箱,身上气息似乎也有些不同,隐隐带着多种药材混合的清香,眼神则更加锐利沉静。
“准备好了?”她看到许炎,直接问道。
“嗯。”许炎点头,拍了拍身边的背包。
“走,路上说。”
两人没有开车,而是乘坐公交车来到靠近黑雀岭的郊区,然後趁着夜色徒步前进。越靠近黑雀岭,周围的空气越发荒凉寂静,连虫鸣声都稀疏下来,一种无形的压抑感弥漫在空气中。
“好重的秽气……”林婉兮深吸一口气,脸色凝重,她从药箱里拿出两个香囊,递给许炎一个,“戴上,里面是辟邪解毒的药材,能抵挡一部分污秽之气入侵。”
许炎接过香囊,入手温热,一股清冽的药香吸入鼻中,顿时头脑一清。他运起灵枢真眼望去,只见黑雀岭上空,笼罩着一层常人看不见的、稀薄却令人不适的灰黑色瘴疠之气,与城市中那人工培育的瘟苗之气同源,却更加原始、混乱,夹杂着矿毒、死气、以及某种……活物腐烂的腥臭!
“跟紧我,注意脚下和周围。”林婉兮低声道,她似乎对这类环境颇有经验,脚步轻捷,选择着路径,避开那些气息特别污浊的区域。
许炎紧随其後,地元阳气运转周身,灵枢真眼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四周。荒草过人高,残垣断壁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夜风吹过,发出呜呜的怪响。
循着地脉中那丝邪气的指引,两人逐渐深入岭区腹地。
最终,他们在一片陡峭的山壁前停下。山壁上覆盖着厚厚的藤蔓,看上去并无异常。但许炎和林婉兮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邪秽之气,正从这山壁之後源源不断地渗透出来!
“入口应该被伪装了。”林婉兮低语,她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地面的痕迹。很快,她在一处不起眼的石块下,发现了一点人工开凿的痕迹和几枚模糊的脚印。
许炎则将手掌贴在山壁上,地元阳气缓缓透出,感知着内部的结构。片刻,他睁开眼:“後面是空的,有很深的通道。岩壁厚度大约两三米,应该是後期封堵伪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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