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炎吐出的那口暗紫色淤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腐朽气息,落在地上竟滋滋作响,蚀出一个小坑,可见其毒性之烈。林婉兮立刻上前,以特制药粉覆盖中和,脸上忧色更重。
“许炎!”她扶住几乎虚脱的许炎,急忙将数颗保命金丹喂入他口中,玉手贴在他后心,温和的药力缓缓渡入,助他化开药性,稳住濒临崩溃的气机。
石猛更是急得满头大汗,内力如同不要钱般源源不断输入,口中嚷着:“炎哥!撑住啊!你可不能有事!”
周围所有医者、武修都围了上来,屏息凝神,眼中充满了担忧与敬佩。他们亲眼目睹了许炎为了彻底铲除隐患,不惜以身犯险,深入那诡异莫测的地脉深处,这是何等的魄力与担当!
良久,许炎长长吁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艰难地摆了摆手,示意石猛可以停下了。他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眼神中的神采逐渐凝聚起来。
“无妨……还死不了。”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地脉中的那条‘毒根’已被我暂时斩断,此地的紫土污染源算是清除了。”
众人闻言,刚要松口气,却听许炎语气陡然变得更加沉重。
“但是,”他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道,“那仅仅是一条微不足道的末梢支脉。在其尽头,我感知到……它连接着一个无法想象的、浩瀚无边的黑暗源头。那里的气息,与这紫土同源,却强大了千倍、万倍!这片山谷的异常,恐怕只是那个巨大源头无意间泄漏出的一丝气息所造成!”
“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一语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被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震得头皮发麻,目瞪口呆。
一条泄漏出的气息末梢,就能孕育出“太古瘟癀”这等灭世之物?那其本体,又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熵”组织的疯狂计划与之相比,简直如同儿戏!
恐慌的情绪开始无声地蔓延。刚刚经历死战、以为曙光在望的人们,仿佛瞬间又被拖入了更深的、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深渊。
许炎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知道,恐惧是本能。但作为领袖,他必须将这恐惧转化为动力。
“诸位!”他强提一口气,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与坚定力量,“恐慌无用!自古邪不胜正,并非虚言。天地生成,阴阳流转,自有其法则秩序。此等阴晦死寂之物,纵使强大,亦必有其克制之道,有其存在之理!”
他挣扎着站起身,林婉兮和石猛连忙一左一右扶住他。
“今日,我们能斩其一条末梢,他日,未必不能寻其根源,彻底化解!岐黄之道,不仅是治病救人之术,更是调和天地阴阳的大道!上古先贤,神农尝百草,黄帝问岐伯,非为一己之安,乃为天下苍生!”
他的声音逐渐激昂,眼中闪烁着信念的光芒,仿佛一盏灯,试图驱散众人心中的阴霾。
“一人之力,终有穷时。但星火汇聚,亦可燎原!”他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今日在此的,有精通方药、明辨气机的医者,有淬炼肉身、守护正道的武修,有熟知地理、观测天象的学者(他看向几位后来加入的地理学家和气象学家)……我们各有所长,正是应对此等天地大劫所需的力量!”
“许老师说得对!”那位年轻的学院派医生第一个站出来,脸上虽还有惧色,却更多是坚定,“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现代科技与古老智慧结合,未必找不到方法!”
“没错!俺老石别的不行,一把子力气,护着你们去找那劳什子源头!”石猛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几位民间老郎中捻着胡须,沉吟道:“《内经》有云‘上工治未病’,此等天地大‘未病’,正是我辈需竭力之时。家中或许还有几代相传的、关于地变异象的古籍,可回去仔细查阅。”
林婉兮轻声道:“林家药典之中,亦有数篇关于‘地髓异变’、‘瘴母之源’的记载,虽语焉不详,或可提供线索。我立刻传讯回家族,请长老们开启秘库,共同参详。”
地理学家和气象学家也纷纷表示,可以调阅全球地质构造和异常气象数据,尝试从科学角度分析可能存在的类似异常点。
一股前所未有的凝聚力,在这片刚刚经历创伤的山谷中诞生。恐惧仍在,但已被责任、信念与集体的力量所压倒。
许炎欣慰地点点头:“好!当务之急,有三。”
“其一,立刻将此地发现,尤其是关于‘紫土’及可能存在的‘庞大源头’之信息,通过秦同志,最高级别呈报。此事已非我一门一派之事,关乎天下气运,需汇聚举国乃至全球之力应对。”
“其二,我等需立刻成立一个……嗯,暂且称为‘地脉异常研究与应对协会’吧。”许炎给出了一个颇具现代气息的名字,“整合各方资源力量,共享信息,共同研究。婉兮,你心细,联络之事烦劳你多费心。石猛,安保与外围探查交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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