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上空乌云密布，飞舟穿过云层时，陆沉注意到那些云朵呈现不自然的螺旋状，如同被某种力量牵引。柳如烟在他怀中微微颤抖，蓝绿交织的纹路在她皮肤下如活物般蠕动。
坚持住，马上到了。陆沉轻抚她的额头，触感忽冷忽热。
炎烈操纵飞舟降落在皇宫正殿前的广场上。守卫们见到飞舟上的天凤阁标志，非但没有阻拦，反而迅速列队迎接。陆沉心中一沉——情况恐怕比想象的更糟。
果然，刚踏上地面，一名紫袍官员就匆匆迎上来：陆阁主！陛下等您多时了！
陆沉抱着柳如烟快步跟随：玄...陛下情况如何？
官员面色古怪：您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穿过三重宫门，正殿内的景象让陆沉脚步一顿——龙椅上坐着两个人！准确地说，是分离成两个独立个体的李玄霄和李玄夜。他们身着相同款式的龙袍，只是颜色一黑一白，正并肩审阅奏折。
更令人震惊的是，满朝文武对此竟无一人表现出异样，仿佛皇帝天生就该是两个人。
陆沉！白衣李玄霄率先抬头，露出熟悉的温和笑容，柳阁主情况如何？
黑衣李玄夜则冷哼一声：废话少说，直接看伤。
陆沉将柳如烟安置在侍从搬来的软榻上。她此刻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左半边身体浮现青木纹路，右半边则是碧波蓝纹，两者在胸口形成拉锯之势。
共生侵蚀。李玄夜蹲下身，指尖凝聚一点黑光点在柳如烟眉心，比预想的快。
李玄霄也伸出手，白光与黑光交汇：碧波在借助星潮之力加速融合。
陆沉注意到两人动作完全同步，就像...一个意识控制两具身体。
你们...陆沉斟酌着用词，分离了？
朝臣们闻言终于露出不安神色。李玄霄和李玄夜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笑了——这个笑容如此相似，以至于陆沉脊背发凉。
终于完成了。两人异口同声。
话音未落，他们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每人心脏位置都有一个奇特的纹身，形状像半颗种子！
这是...？陆沉瞳孔收缩。
终末种子。李玄夜的黑眸闪过一丝红光，柳玄机当年将它一分为二，分别植入我们体内。
李玄霄温和地补充：只有面临天外之植威胁时，种子才会成熟，允许我们分离。
陆沉猛然想起海底遗迹壁画上的七位大能。其中柳玄机和碧波尊者站得最近，而黑凤则站在稍远位置...等等，那第七个人是谁？记忆中的壁画模糊了第七人的面孔。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李玄夜突然按住柳如烟右臂的蓝纹，黑光与蓝光激烈交锋，星潮已经开始，我们必须在她被完全侵蚀前取出碧波核心。
柳如烟痛苦地弓起身子，天凤剑自动出鞘，悬浮在她上方发出尖锐鸣响！
剑灵苏醒了！李玄霄迅速结印，一道白光笼罩剑身，陆沉，用青木之心安抚它！
陆沉立刻运转青木之力，翠绿藤蔓从掌心伸出缠绕剑身。令他震惊的是，剑灵传来的意识并非他熟悉的柳如烟气息，而是一股更为古老、沧桑的力量！
你不是天凤剑灵...陆沉低语。
剑身突然爆发出耀目金光，一个虚幻的女子身影浮现。她身着古老服饰，面容模糊不清，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威严感。
初代...天凤阁主？李玄霄失声惊呼。
女子虚影微微颔首，转向陆沉：守护者，终末种子必须完整。
她的声音直接响在陆沉脑海中，带着千年沉淀的沉重：柳玄机当年将种子一分为七，我们七人各持其一。碧波背叛了誓言，试图独占种子力量...
虚影突然扭曲，似乎受到干扰。柳如烟体内的蓝纹大盛，几乎要吞没青木纹路！
来不及了！李玄夜厉喝，必须现在合体！
他与李玄霄同时将手按在各自胸口的半颗种子纹身上。刹那间，黑白光芒交织，整个大殿被刺目的强光淹没！
陆沉不得不用手臂遮挡眼睛。等光芒稍褪，他震惊地发现李玄霄和李玄夜已经合二为一——不，不是简单的合体，而是化作两颗悬浮在半空中的光种，一黑一白，相互环绕旋转！
这是终末种子的真面目...炎烈喃喃道。
两颗光种突然飞向柳如烟，一颗融入她左胸的青木纹路，一颗撞向右侧蓝纹。柳如烟猛地睁大双眼，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
天凤剑灵虚影趁机一掌拍在她额头：醒来！
柳如烟全身剧烈抽搐，一道蓝光被硬生生从她体内逼出！那是一个模糊的人形，通体由流动的液体构成，只有面部隐约可见五官。
碧波尊者！陆沉立刻操控藤蔓缠绕上去。
液体人形发出愤怒的咆哮：愚蠢！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他的声音带着海水般的回响，天外之植只是先遣队，真正可怕的是它们背后的—
话未说完，天空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大殿穹顶被一道蓝光击穿，所有人都下意识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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