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梅雨季特有的粘稠闷热,沉甸甸地压在张桥镇上空,也沉沉地压在白洁的心头。
女儿白润颜均匀平缓的呼吸声从隔壁房间清晰地传来,
像一根细线,缠绕着她的理智,也勒紧了她早已绷到极限的渴望。
她直挺挺地躺在黑暗中,睁着眼,空洞地望着房梁模糊的轮廓。
身下的竹席早已被汗水浸得微凉,贴着她滚烫的肌肤,却驱不散身体深处那团越烧越旺的火焰。
第五个晚上了。
自从润颜回来,她就被迫回到了这间空旷冰冷的主屋,独自一人躺在这张曾让她辗转难眠了十五年的旧床上。
仅仅五天,却漫长得如同五年。
那被林夕彻底填满、彻底点燃的七天七夜,像一场蚀骨销魂的美梦,
醒来后留下的不是满足,而是更加难耐的空虚和深入骨髓的焦渴。
她习惯了。
习惯了枕着他坚实如铁的手臂入睡,习惯了被他宽阔滚烫的胸膛完全包裹的安全感,
习惯了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身就能触碰到他温热的身体,更习惯了……
深夜里被他不知疲倦的强悍一次次送上云霄,在那灭顶的浪潮中忘却所有的忧愁和重担。
那不仅仅是身体的欢愉,更是灵魂深处干涸了十五年、骤然被甘霖灌满的狂喜与归属。
她像一株濒死的藤蔓,终于找到了可供攀附、肆意汲取的大树,贪婪地吸吮着那强悍生命力的滋养。
这迟来的、汹涌的“爱情”,让她食髓知味,彻底上了瘾。
可现在,大树就在咫尺之遥的西厢房,她却只能隔着冰冷的墙壁,
独自在这黑夜里忍受着蚀骨的相思和身体深处一波波涌上的、难以言喻的空虚感。
那空虚感如同无数细小的蚂蚁,啃噬着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心慌意乱,辗转反侧。
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渴望,渴望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有力的拥抱,和他那能轻易点燃她、将她彻底焚毁的强悍力量。
“以前那十五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白洁痛苦地将脸埋进带着潮气的枕头里,无声地自问。
那时的寂寞是冰凉的,是麻木的,是深埋心底、用女儿和生活的重担死死压住的死火山。
可如今不同了!
那火山被彻底唤醒、彻底喷发过,品尝过岩浆奔涌的极致快意后,再想让它归于死寂,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岩浆就在她血管里奔流,烫得她浑身发抖,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这比从未拥有过,痛苦百倍千倍!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爬行。
窗外的蛙鸣似乎都倦了,只剩下单调的几声。
白润颜的呼吸依旧平稳悠长,睡得很沉。
白洁的忍耐力,终于在这死寂的深夜里彻底崩断了弦。
一个念头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和顾忌:
去找他!就现在!
哪怕只是被他抱一下,亲一下,感受一下他有力的心跳,汲取一点他身上的暖意和力量也好!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再也无法遏制。
身体里那头被囚禁了五天的野兽疯狂地嘶吼着,挣脱了名为“母亲责任”的枷锁。
她猛地坐起身,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黑暗中,她急促地喘息着,像一条离水的鱼。
借口!
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
她混乱的大脑飞速运转。
对……去厕所!
然后……然后顺路去看看他。
他睡觉总是不老实,万一踢了被子呢?
这初夏的夜,后半夜凉气重,他要是着了凉怎么办?
这个理由天经地义,合情合理!
她只是去尽一个“姐姐”的关心之责。
这个拙劣的借口,却像一根救命稻草,给了白洁冲破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的勇气。
她掀开薄被,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滑下床。
冰凉的青砖地面刺激着脚心,让她微微打了个寒颤,却丝毫冷却不了身体的燥热。
她甚至不敢点灯,摸索着套上了一件单薄的、洗得发白的细棉布睡衣。
柔软的布料贴在汗湿的肌肤上,勾勒出丰腴起伏的曲线。
她屏住呼吸,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拉开房门。
吱呀——
老旧门轴发出的轻微声响,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如同惊雷般炸响在白洁耳边!
她吓得浑身僵直,心脏骤停,侧耳倾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万幸,白润颜的呼吸声依旧平稳,没有丝毫被打扰的迹象。
白洁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她定了定神,像一缕幽魂般,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门,穿过寂静的堂屋。
月光透过敞开的堂屋门,在地上投下一方清冷的银辉。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那片光亮,将自己隐在更深的阴影里,目标明确地走向西厢房那扇紧闭的门板。
越是靠近,她的心跳得就越发狂乱,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膜里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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