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朔风凛冽。刘据、荆黎、狼枭以及两名被称为“幽爪”和“影牙”的狼神殿顶尖猎手,如同五道融入黑暗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在阴山北麓复杂险峻的山地之间。
狼枭对这片土地的确了如指掌。他总能找到最隐蔽的路径,避开可能设有哨卡或陷阱的常规路线。时而贴着陡峭的崖壁潜行,时而匍匐穿过布满荆棘的沟壑,时而又利用夜枭啼叫般的特殊口哨与前方探路的幽爪、影牙进行联络。
荆黎则展现了墨家机关术的另一面——并非只有杀伤性武器。他手中那根看似普通的木杖,不时在地面或岩石上轻轻敲击,便能探知出极其隐蔽的绊索、压发陷阱甚至地下空洞。他还能配制出一种气味特殊的药粉,洒在身上,能极大掩盖自身气息,迷惑猎犬的嗅觉。
刘据的左臂依旧隐隐作痛,但他强行忍耐着,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观察环境和跟上队伍上。他的现代军事知识在此刻与狼枭的野外经验和荆黎的机关奇术产生了奇妙的互补,时常能提出一些规避风险或提高效率的建议,让狼枭和荆黎都暗自惊讶。
一路上,他们果然遇到了几波巡逻的匈奴骑兵和阴山派暗哨,但都在狼枭的提前预警和荆黎的机关干扰下,有惊无险地避开了。越往北走,气氛越发紧张,巡逻的密度和频率明显增加,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根据狼枭抓到的那个舌头提供的模糊信息和沿途观察到的兵马调动痕迹,他们判断左谷蠡王之子伊伐莫的前锋大营,很可能设在了一处名为“野马泉”的旧商队聚集地附近。那里有水源,地势相对开阔,又背靠山峦,易守难攻,是设立大营的理想地点。
而关押重要俘虏的地方,极有可能就在大营核心区域,或者附近某处更加隐蔽、易守难攻的所在。
子夜时分,五人终于潜行至野马泉外围的一处高地上。借着微弱星光向下望去,只见山谷中灯火通明,营帐连绵,一眼望不到尽头!匈奴苍狼铁骑的黑色狼旗和左谷蠡王部的金色狼头旗迎风招展,巡逻队一队接一队,戒备极其森严。更远处,还能看到一些被临时圈禁起来的战马,数量惊人。
伊伐莫带来的兵力,远超想象!
“看那里!”影牙压低声音,指向大营侧面一处靠近山壁的地方。那里似乎有一个被人工拓宽过的天然山洞入口,洞口用粗大的原木加固,守卫明显比其他地方更多,而且气息彪悍,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地牢或者重要仓库?”狼枭眯起眼睛,“可能性很大。”
“怎么进去?”刘据眉头紧锁。硬闯绝对是找死。
荆黎从行囊中取出一个扁平的铜制圆筒,拉开后竟是一副结构精巧的单筒“望远镜”,他调整着焦距,仔细观察着洞口守卫的换班规律和周围地形。
“守卫每半个时辰换一次班,换班时会有短暂的交叉空隙。洞口左侧三丈外,有一处阴影死角,源自岩壁凸出和一座了望塔的视线盲区。但难点在于如何穿过中间那片五十步宽的开阔地而不被发现。”荆黎冷静地分析着。
“交给我和影牙。”幽爪低声道,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我们有办法制造一点小混乱,引开一部分注意力。但时间很短,最多十息。”
狼枭看向荆黎和刘据:“十息,够吗?”
荆黎计算了一下:“若只是抵达那处阴影,全力冲刺,五息足够。但之后如何进入山洞,仍是问题。洞口守卫并未减少。”
刘据沉吟片刻,目光落在了荆黎行囊中那些瓶瓶罐罐上:“荆先生,你之前那种能让人暂时失明或混乱的药粉,还有多少?效果和范围如何?”
荆黎眼中一亮:“‘迷瞳散’还有三份,覆盖洞口区域勉强够用。但此药需借风力扩散,且对那些意志坚定或有所防备的高手,效果会打折扣,只能制造短暂混乱。”
“十息混乱,加上五息冲刺,或许能搏一次!”狼枭眼中闪过狼一般的凶光,“我和你们一起冲!进了山洞,就好办了!”
计划敲定。幽爪和影牙如同两只真正的夜行动物,悄无声息地滑下高地,向着大营另一侧的粮草堆放区潜去。
片刻之后——
“轰!”粮草区方向突然响起一声不大的爆炸声,紧接着燃起了一簇诡异的、冒着绿烟的火焰!顿时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
“走水了!” “快救火!”
洞口附近的守卫也被惊动,下意识地朝着骚动方向张望,阵型出现了瞬间的松动!
“就是现在!”狼枭低吼一声!
荆黎猛地将三包药粉全力掷向洞口上空,同时袖中一枚小巧的弩箭射出,精准地在药粉包到达洞口上方时将其凌空射爆!
噗!
一大片灰白色的粉末如同浓雾般瞬间笼罩了下方的洞口区域!
“咳咳!什么鬼东西?!” “我的眼睛!” “敌袭!警戒!”
守卫们顿时一阵大乱,咳嗽声、惊呼声、混乱的脚步声响起!虽然因为纪律严明没有立刻溃散,但视线和阵型彻底被打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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