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踏上城墙时,寒风裹挟着刺骨的冷意扑面而来,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他微微眯起眼,发现织命、烛龙、望舒、句芒等人早已立于城头,他们的身影在朦胧的晨雾中若隐若现,沉默如山。城墙上凝结的霜花在晨光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仿佛铺就了一条通往战场的星光之路。
织命的银发在风中轻轻拂动,如同流动的月光。她的指尖缠绕着一缕缕命运之线,那些银丝在晨光中若隐若现,编织成复杂的图案。她的目光凝重地望向远方,银眸中倒映着即将到来的黑暗。广袖流仙裙上的暗纹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有生命般流动。
烛龙赤红的瞳孔如熔岩般灼热,龙鳞在微光下泛着暗金色的光泽。她双手抱胸,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炽热气息,脚下的城砖因高温而微微发红。偶尔有火星从她肩头跃起,在寒冷的晨雾中划出明亮的轨迹。
望舒怀抱月轮长弓,冰蓝色的眼眸倒映着天边最后一抹残月。她的银发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芒。月白色的战甲覆盖全身,每一片甲叶都雕刻着精细的月相纹路。她的神色冷峻,呼吸间有淡淡的霜雾飘散。
句芒拄着青藤杖,脚下蔓延出细密的根须,仿佛与整座城池的土地共鸣。翠绿色的长发间点缀着细小的花苞,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她的目光柔和却坚定,青藤编织的衣袍上浮现出古老的生命符文。
气氛凝固得几乎能听见心跳。城墙上的守卫们屏息凝神,手中的武器不自觉地握紧。晨风掠过箭垛,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程墨缓步上前,战靴踏在城砖上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
大地尽头,黑潮翻涌。
典狱村的军队如一片漆黑的汪洋,无声无息地蔓延至地平线。他们的行进没有呐喊,没有战鼓,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晨光触及他们的瞬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使得整支军团始终笼罩在灰暗之中。那黑暗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蠕动,不断蚕食着周围的光明。
八大常规军团列阵于前,死亡法则的气息如实质般压迫而来:
死寂先锋军的三千缄默骑士如雕塑般静立,黑甲吸收了一切声响。他们的面甲下没有面容,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唯有他们手中长刀偶尔折射出一线冷光,那光芒转瞬即逝,仿佛连时间都在刀刃上凝固。战马披挂着骸骨制成的铠甲,眼眶中跳动着幽绿的鬼火。
腐尸工程团的活体尸匠已开始蠕动,它们佝偻的身躯由无数尸体拼接而成,缝合处的肉芽不断蠕动。血肉熔炉喷吐着腥臭的蒸汽,那些蒸汽在空中凝结成扭曲的人形,又很快消散。骨刺城墙的雏形在它们脚下缓缓成型,每一根骨刺上都刻满了痛苦的符文。
骸狱巡猎队的骨片战车悬浮于半空,由无数脊椎骨拼接而成的车轮无声旋转。锁链垂落,在地面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那些阴影中不时有苍白的手臂伸出,又迅速缩回。战车上的刽子手们磨砺着巨大的断头刀,刀锋与骨质的磨刀石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血祭唱诗班的黑袍咏者悬浮于军团后方,他们的长袍下摆不断滴落浓稠的血液。血晶音符在他们周身盘旋,每一个音符都包含着一段痛苦的记忆。低吟声如潮水般隐隐传来,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魂蛀暗杀组的存在无法被肉眼捕捉,唯有城墙上的守卫偶尔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仿佛记忆正被某种力量悄然蚕食。有人突然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有人发现手中的武器变得陌生,这些都是暗杀组经过的痕迹。
死河斥候营化作一片黑雾,贴着地面流淌,所过之处草木枯萎,土地龟裂。水滴状的亡灵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它们扭曲的面容在雾气表面浮现又消失,发出无声的尖叫。
尸爆突击队的瘟疫炸弹们佝偻着身躯,腐烂的皮肤下透出诡异的绿光。它们腹部肿胀如鼓,透过半透明的皮肤能看到里面翻滚的毒液。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腐蚀的脚印,那些脚印中很快长出带着尖刺的黑色菌类。
冥契重装兵团的幽冥巨像如山岳般矗立,它们的身躯由无数契约文书堆砌而成,每一张文书上都写满了背叛与欺骗。罪业之火在它们的胸腔内燃烧,铠甲上的符文随着呼吸明灭,仿佛在记录即将犯下的杀戮。它们的武器是巨大的审判之槌,槌头上钉满了违约者的头颅。
而在军团中央,魂锁典狱长的身影终于显现——
祂并非行走,而是被锁链托举。无数漆黑的链条从虚空中延伸而出,缠绕成祂的躯壳,每一根锁链的末端都禁锢着一颗扭曲的灵魂。那些灵魂的面容不断变化,时而哀嚎,时而狞笑。祂的左眼如黑洞般吞噬光线,右眼的冥契纹路缓缓旋转,仿佛在书写某种不可违逆的契约。祂的冠冕由断裂的钥匙组成,象征着永远无法开启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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