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师徒三人离了高老庄,一路西行,不觉又过一月。时近初夏,草木葱茏,山野间已见几分暑气。这一日,正行至一处平川大道,忽听得脚下“轰隆”一声闷响,路面毫无征兆地向下塌陷!
白龙马毕竟不是凡驹,长嘶一声,四蹄发力,驮着三藏猛地向前一跃,险险跳出陷坑,却也把背上的长老颠得七荤八素,险些摔下马来。
“师傅莫慌!”悟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三藏。八戒也丢了行李担子,抢上前来护持。
三人惊魂未定,仔细察看那陷坑,只见黑黝黝深不见底,边缘土石松散,竟看不出丝毫人为痕迹。
“真是邪门!”八戒嘟囔着,“好端端的路,怎地说塌就塌?”
悟空运起火眼金睛,四下扫视,却也未见妖气,只得道:“怕是地动所致,小心前行便是。”
收拾停当,师徒三人加倍小心,继续赶路。不料行不出三五里,脚下又是一陷!此次陷坑更大,几乎将整条道路吞没。幸得悟空早有警觉,一把提起三藏,八戒也拖着白龙马,及时跃开。
三藏吓得面色发白,下了马背,执意要步行:“贫僧还是走路稳当些,这般颠簸,实在心惊。”
于是悟空在前探路,八戒牵着马跟在师傅身后,步步谨慎。如此提心吊胆又行了十余里,竟第三次遭遇地陷!此次陷坑虽小,却来得极其突然,若非悟空及时拉了一把,三藏几乎要跌入坑中。
“这、这究竟是何道理?”三藏跌坐在地,喘息不定,“莫非是贫僧德行有亏,招致地怒?”
悟空忙安慰道:“师傅说哪里话!定是此地地质特殊,或是有什么妖邪作祟。待老孙仔细探查!”
正说着,忽见前方山坳处转出一个大村落,村口古树下,有两位老者正在对弈。见三藏师徒走来,那二位老者面露惊异之色,连棋也忘了下,直起身来打量他们。
其中一位葛衣老者拱手问道:“诸位长老从何而来?竟能安然行至我葛藤村?”
三藏还礼道:“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欲往西天拜佛求经。路上确遇了几次地陷,幸得小徒护卫,方才无恙。敢问老丈,此地为何频频地陷?”
二位老者对视一眼,皆露惊容。另一位藤杖老者道:“长老们真是福大命大!快请到寒舍歇脚,容我等细细告知。”
三藏称谢,遂与悟空、八戒随二老进村。但见这村庄屋舍俨然,人烟稠密,怕是有上万户人家。村民见有生人至,纷纷驻足观望,交头接耳,神色间多是惊奇。
到得一处整洁院落,二老请三藏师徒入内,奉上清茶。葛姓老者道:“老夫葛公,这位是藤公。我葛藤村中只有葛、藤两姓,数百年来互通婚姻,繁衍至今已有万余户人家。”
藤公接话道:“村中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是是非非,恩怨情仇,早已纠缠不清了。”
三藏合十道:“阿弥陀佛,世间因缘,本就复杂。”
葛公叹道:“若只是家长里短倒还罢了。更麻烦的是西去三十里,有座不满山,山上有个妖怪,自称‘守缺大王’,建了庙宇,逼迫我等供奉三牲祭祀。”
八戒一听“三牲”,顿时来了精神:“供奉三牲?那可是好东西!”
悟空瞪他一眼,问道:“这妖怪如何逼迫你们?”
藤公道:“那守缺大王神通广大,最擅地陷之术。长老路上所遇,不过是他神通的皮毛罢了。更要命的是,他立下规矩:村中谁家日子红火、夫妻恩爱、儿女孝顺,索要的祭品便越多,直到那家支撑不住,生出变故为止。他称之为‘天道’。”
“岂有此理!”三藏闻言愠怒,“这分明是逼人家破人亡!”
葛公苦笑:“正是如此。这些年来,我葛藤村竟无人敢把日子过好,生怕招来更多勒索。那守缺大王还道,这正是‘天道忌满,人道忌全’之理。”
悟空冷笑道:“好个妖怪,竟敢妄谈天道!”
藤公低声道:“长老们有所不知,那守缺大王不但神通厉害,更能洞悉人心。但凡村中谁家有了喜事,他立即知晓,第二日便来加码索祭。所以我们这里从无外人敢来,即便侥幸到此,也会被守缺大王发现,抓去吃了。”
葛公劝道:“长老们用完斋饭,还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往东二十里有条岔路,虽绕远些,却能避开不满山。”
三藏却坚定摇头:“贫僧发愿西行,便是刀山火海也要闯过,岂能因一妖邪便改道而行?”
悟空笑道:“师傅说得是!什么守缺大王,待老孙去会会他,打他个残缺不全!”
八戒也拍着肚皮道:“正是!正好问他要些供奉打打牙祭!”
二老见劝不动,只得安排斋饭。用饭毕,悟空吩咐八戒好生守护师父,自己一个筋斗云腾空而起,径往西去。
不过片刻,悟空便见前方一座大山,果然如二老所说,山势虽高,却处处是坑洼缺口,没有半分圆满之相。半山腰上建有一座庙宇,匾额上写着“守缺大王威灵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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