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扬州知府贪腐重,百姓怨声载道
庐州的安定与繁荣,如同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吸引着周边饱受苦难的目光。当庐州百姓在“十五税一”的轻徭薄赋下安心耕作,在“护民军”的庇护下夜不闭户时,仅一江之隔的扬州,却正沉沦于水深火热之中。
扬州,自古便是富甲天下的繁华之地,运河穿城,商贾云集。然而,这份富庶,如今却成了百姓的噩梦。现任知府赵德昌,乃是朝中某权臣的远房姻亲,靠着钻营贿赂得此肥缺。此人贪婪无度,性情残暴,到任扬州不过两年,便将这座鱼米之乡变成了人间炼狱。
其恶行,罄竹难书:
其一,横征暴敛,巧立名目。 朝廷正税已是沉重,赵德昌却变本加厉,私自增设了无数苛捐杂税。“剿匪捐”、“河工银”、“迎上官费”、“寿礼钱”……名目层出不穷,甚至到了“屋漏缴瓦税,灶冷纳柴银”的地步。税吏如狼似虎,下乡催逼,动辄抓人锁拿,鞭挞枷号,百姓稍有不从,便以“抗税谋反”论处,家破人亡者不知凡几。
其二,纵容亲属,垄断盘剥。 赵德昌的妻弟把控了扬州盐市,其小舅子则垄断了米粮交易,肆意抬高盐价米价,盐比米贵,米似珠珍。百姓吃不起官盐,只能冒险购买私盐,一旦被抓获,便是死罪。春荒时节,官府粮仓充盈却不肯开仓平粜,反而任由豪商囤积居奇,米价飞涨,饿殍遍野。
其三,司法黑暗,草菅人命。 扬州府衙,有理无钱莫进来。官司输赢,全看孝敬多少。富家子弟打死人命,只需赔上几两“烧埋银”便可了事;贫苦百姓若不小心冲撞了官轿,则可能被当场杖毙。牢狱之中,冤魂无数。
其四,强征民夫,滥修私邸。 赵德昌为给自己修建奢华的园林府邸,强征数千民夫,不给工钱,仅以馊粥度日。役重工时长,累病、累死者不计其数,运河两岸,哭声震天。
扬州百姓, initially 也曾反抗。有老秀才率众到府衙前跪请减税,被乱棍打出,吐血身亡;有壮士忍无可忍,聚众冲击粮仓,被官兵镇压,头颅悬挂城门示众。在血与火的残酷镇压下,希望彻底破灭,剩下的,只有麻木的绝望和刻骨的仇恨。民间流传着这样的歌谣:“扬州城,鬼门关,赵知府,活阎王。苛政猛于虎,百姓泪汪汪。”
苦难的迁徙,无声的控诉
庐州与扬州,虽分属两州,但边界漫长,民间往来从未断绝。扬州地狱般的惨状,与庐州天堂般的景象,形成了惨烈的对比。求生的本能,驱使着绝望的扬州百姓,开始了一场悲壮而无声的大迁徙。
起初是三三两两的胆大者,冒着被边境巡防队射杀的危险,偷渡边界,逃入庐州地界。他们很快发现,这里的官兵非但不抓捕他们,反而会指引他们前往指定的安置点。在那里,有粥棚施粥,有医师看病,虽也是临时窝棚,却能吃饱穿暖,无人欺压。
消息如同野火,迅速在扬州底层百姓中蔓延。越来越多的家庭,变卖了最后一点家当,扶老携幼,踏上了九死一生的逃亡之路。他们昼伏夜出,躲避着扬州官兵的追捕,穿越荒山野岭,许多人倒毙途中,但活下来的人,眼中却燃烧着最后的希望之火——奔向庐州,奔向那片传说中的“乐土”。
每日都有成百上千的难民涌入庐州边境的临时收容点。他们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许多孩子饿得只剩皮包骨头,老人奄奄一息。他们带来的,除了孱弱的身躯,便是那血泪交织的、关于扬州官府暴行的控诉。
“青天大老爷!救救我们吧!赵知府他不是人呐!”
“我家三亩薄田,打的粮食全交了税还不够,爹爹被活活打死在公堂上……”
“求求你们,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凄厉的哭诉,每天都在庐州边境上演。负责安置难民的官吏将这些情况层层上报,最终摆在了沈砚和苏清鸢的案头。
顺天应人,剑指扬州
议事堂内,气氛凝重。王魁看着难民统计的文书,虎目圆睁,一拳砸在桌上:“岂有此理!这赵德昌简直畜生不如!首领,苏姑娘,咱们发兵吧!踏平扬州府,活剐了那狗官!”
张嵩相对沉稳,但也是面色铁青:“扬州民怨沸腾,已如干柴,只差一点火星。我军若此时出兵,确乃顺应民心之举。只是……扬州城高池深,守军数目不明,且我军新得庐州,根基未稳,贸然兴兵,是否……”
苏清鸢仔细翻阅着难民的口供记录和暗线从扬州送回的情报,秀眉紧蹙,眼中充满了悲悯与愤怒。她抬起头,看向沈砚,声音清晰而坚定:“张叔的顾虑有其道理,但此时不动,更待何时?赵德昌倒行逆施,天怒人怨,扬州民心尽失,守军亦多出自本地,其家人亦受盘剥,军心能存几分?我军出兵,非为攻城略地,实为吊民伐罪!此乃堂堂正正之师,顺天应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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