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见状,连忙打圆场:“柳管家,苏先生,有话好说。”他偷偷给苏微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苏先生,后院还藏着二十斤熟铁,是我早年存的,您先拉走应急。再多的,我是真不敢动,柳家的人盯着呢。”苏微知道见好就收,谢过王掌柜,让人把铁拉走,刚出铁行,就看见柳福阴沉着脸站在门口:“苏微,你给我等着!”
另一边,王二憨带着护田队的人去了山后的废弃铁矿。矿洞口被碎石堵着,藤蔓爬满了岩壁,看着就阴森森的。周三柱握着木枪,有点发怵:“二憨哥,这矿都废了十年了,里面不会有野兽吧?”王二憨捡起块石头往洞里扔,听见“咚”的回声,咧嘴一笑:“有野兽才好,俺一夯砸晕了,晚上烤着吃!”
众人用撬棍撬开碎石,走进矿洞。洞里很暗,只能靠火把照明,地面上散落着当年采矿的工具,还有些零散的铁矿砂。王二憨抓起一把铁矿砂,放在手里掂量:“这砂子里有铁,俺爹当年就是矿工,俺认得!”他让人把矿砂装进口袋,刚要往外走,忽然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几只野兔子从暗处跑出来,吓得周三柱差点把火把扔了,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等王二憨把铁矿砂拉回工坊,沈序正和鲁师傅研究炼铁的法子。鲁师傅早年在铁矿当过炉工,知道怎么用土法炼铁:“沈先生,这铁矿砂要先筛干净,再和木炭一起放进土窑里烧,烧到红透了再锻打,就能成粗铁。虽然不如铁行的熟铁好,但打犁轴、铁闸足够用了。”
“那就建土窑。”沈序指着工坊旁边的空地,“鲁师傅,你带人筑窑,我去画炼铁的图纸。二憨,你再去矿洞拉铁矿砂,越多越好。苏微,你把收来的废铁分类,能直接锻打的就留着,不能用的就当引火料。”分工一明确,工坊又热闹起来,虽然少了铁行的熟铁,但众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柳家越想断他们的路,他们越要把路走宽。
可麻烦很快又找上门。柳承业听说沈序在收废铁、开旧矿,立刻让人去搅局。这天鲁师傅正带着人筑土窑,一群穿着柳家仆役服饰的人冲过来,拿着锄头就砸刚筑好的窑壁:“柳老爷说了,这矿是柳家的私产,谁敢开矿炼铁,就打断谁的腿!”
王二憨刚拉着铁矿砂回来,看见这场景,立刻把车一扔,扛着新夯就冲上去:“俺看你们谁敢动!这矿是无主的废矿,凭啥成柳家的了?”他一夯砸在地上,震得那些仆役往后退了一步。护田队的人也围了上来,木枪横在胸前,周三柱大声道:“这是萧将军保着的地方,你们敢捣乱,就是抗军!”
那些仆役都是些欺软怕硬的货色,听见“萧将军”三个字,腿都软了。领头的想放句狠话,被王二憨一夯柄顶在胸口,顿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带着人灰溜溜地跑了。鲁师傅看着被砸坏一角的窑壁,气得骂道:“柳家的人真是阴魂不散!”沈序却笑着递过一把泥铲:“砸了再筑,咱们的土窑,比柳家的墙还结实。”
柳府里,柳承业听着仆役的回报,气得把手里的茶盏摔了:“一群废物!连个土窑都砸不了!”柳福跪在地上道:“家主,萧将军的人看得太紧,护田队又有新夯、木枪,咱们的人根本近不了身。不过江南士族的管事来了,说要见您,商量怎么彻底断了沈序的铁路。”
进来的是江南陆家的管事,穿着锦缎袍子,手里拿着个算盘:“柳老爷,咱们已经把淮河沿岸的铁行都盘下来了,连上游的铁矿都派了人守着。沈序要想炼铁,除非从石头里榨铁出来。不过咱们也有难处,萧将军在下游剿匪,要是他插手铁材的事,咱们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柳承业冷笑一声:“萧将军忙着剿匪,哪有功夫管这些小事?再说,京里的御史马上就到,我已经让人准备好证词,说沈序私开铁矿、私造兵器,到时候御史一查,他自身都难保,还能管什么铁材?”他凑近陆管事,低声道:“等沈序被治罪,这龙脊坡的梯田、工坊,还有淮河的铁行,就都是咱们的了。”
陆管事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柳老爷高见!咱们就等着御史来,看沈序怎么垮台。”两人正说着,忽然有人来报:“家主,龙脊坡的沈序,在工坊外筑了个土窑,已经开始炼铁了!”柳承业和陆管事都愣住了,柳承业猛地一拍桌子:“他还真敢自己炼铁?给我派人去烧了他的土窑!”
消息传到龙脊坡时,沈序正在看鲁师傅炼铁。土窑里的火很旺,通红的铁矿砂和木炭混在一起,烧得“噼啪”响。鲁师傅用长钳夹出一块红透的铁坯,往铁砧上一放,大锤砸下去,火星四溅。“成了!”鲁师傅喊了一声,铁坯在锤下渐渐变成一根粗铁条,虽然表面粗糙,却实打实是铁。
王二憨凑过来,用手指戳了戳还发烫的铁条,烫得赶紧缩回手,却笑道:“沈先生,您看!咱们自己也能炼铁,不用求柳家的铁行!”村民们都围过来看热闹,李婆子提着刚蒸好的馒头过来,分给众人:“吃点馒头垫垫,咱们有铁了,看柳家还能得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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