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铁山在宿州的行动很顺利。他和苏微派来的匠盟弟子接头,把铁犁藏在运柴的竹筏里,半夜送到农户手中。张老栓拿到一两银子的铁犁,摸着光滑的犁铧,眼泪都下来了:“沈先生真是俺们的活菩萨!这犁比柳家的还结实,才卖一两银子,他们是真要帮俺们啊!”
消息在宿州农户中传开,越来越多的人来找周铁山买铁犁,柳家铁行的生意彻底冷了下来。陆管事气得把伙计骂了一顿:“一群废物!连个商贩都拦不住,要你们何用?”他连忙去扬州禀报柳承业。
柳承业正在扬州府衙和王知府喝酒,听闻消息后摔了酒杯:“沈序这小子,真是阴魂不散!”他沉思片刻,眼中闪过阴狠,“去告诉宿州的人,把沈序的铁犁全抢了,再放把火,就说是农户不满沈序‘强卖’,引发冲突烧了货物。”
可他没想到,周铁山早有防备。他让农户们拿到铁犁后立刻藏起来,自己带着护田队的人在竹筏旁埋伏。当柳家的打手半夜来抢铁犁时,正好钻进圈套。周铁山挥刀砍断为首者的刀:“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当王法是摆设吗?”
打手们见打不过,转身就跑,却被赶来的宿州巡检司的人拦住。原来周铁山早把柳家抬高物价、欺压农户的证据交给了巡检,巡检早就看柳家不顺眼,正好借这个机会拿人。“把这些人都带回巡检司,严刑审问,看看背后是谁指使!”巡检一声令下,打手们全被捆了起来。
柳承业的阴谋败露,王知府吓得连忙和他撇清关系,把之前柳承业给他的“资助”全交了出来:“下官是被蒙蔽的,柳先生的所作所为,下官一概不知!”柳承业成了孤家寡人,只能连夜逃回江南。
周铁山把宿州的情况报给沈序,沈序笑着道:“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柳承业以为地方官都怕他,却忘了百姓的怨气才是最可怕的。”他转头对李刺史道,“大人,宿州的事让咱们看到,只要百姓支持,士族的阴谋就不会得逞。咱们现在可以在兖州先搞三个试点,用丰收的事实说话,周边州县自然会主动来求咱们。”
兖州的试点选在了依山傍水的曲阜村。沈序带着匠盟的人亲自指导,王二憨扛着铁夯负责筑田埂,喊着他编的号子:“一夯实,二夯平,三夯能种万担粮!”村民们刚开始还有些犹豫,毕竟柳承业的“耗民力”说法传得很广。可当他们看到改良的铁犁轻松耕开坡地,农时站的人精准算出播种时间,疑虑渐渐消了。
曲阜村的老村长李老头,一开始坚决反对:“俺们种了一辈子坡地,从来没这么折腾过。要是误了农时,谁来负责?”沈序没和他争辩,只是让他找两亩条件一样的坡地,一亩按农时指导种,一亩按老法子种。李老头半信半疑地照做了。
半个月后,按农时指导种的麦苗长得绿油油的,而按老法子种的,刚出苗就被蚜虫咬得坑坑洼洼。沈序带着农时站的人来查看,教村民用艾草煮水浇苗:“这是农时新历里写的‘驱虫法’,蚜虫怕艾草的味道,既环保又管用。”李老头看着长势喜人的麦苗,红着脸道:“沈先生,俺服了!以后村里的事,都听您的。”
兖州的试点进展顺利,消息很快传到了周边的济州、郓州。这两个州的知府没被柳承业说动,一直观望,如今看到兖州的麦苗长势,立刻派信使来请求设立农时指导站和梯田试点。“沈副使,之前是下官糊涂,听了柳承业的鬼话。现在俺们信了,您快派人来指导吧!”济州知府的信使说得情真意切。
沈序趁机扩大推广范围,把匠盟的人分成十队,分别派往各个州县。每队都带着三样东西:《淮上梯田法》抄本、改良的农具、农时指导记录册。“咱们去了之后,先搞小范围试点,用事实说话,不强迫、不催逼,让百姓和地方官都放心。”沈序对匠人们道。
可江南士族并没就此罢休。陆家主召集了江南各州的士族首领,在苏州开了个秘密会议。“沈序这小子,用‘实证’拉拢百姓,用‘朝廷’压地方官,咱们不能硬拼,得用软招。”陆家主阴沉着脸道,“咱们可以假意支持改革,派自己的人混入匠盟,偷学技术,然后把改良的农具做得粗制滥造,让百姓以为沈序的技术不行。”
柳承业也道:“我已经让人伪造了沈序和北方异族的书信,只要把这封信送到京城,说他‘通敌卖国’,朝廷定然会治他的罪。到时候没了沈序,他的改革自然就散了。”众士族首领纷纷点头,一场针对沈序的更大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此时的沈序,正在郓州指导梯田建设。郓州多石坡,筑田埂需要更多的石头和铁料。孙老凿特意从苍梧山派来匠人,教村民用“石砌田埂法”,在石头缝里灌上铁水,田埂比夯土的还结实。“这田埂能传三代,就算遇到山洪也冲不垮!”孙老凿拍着田埂,自豪地说。
王二憨则在郓州的农时指导站教村民看日晷:“你们看,这晷针指到这里,就是午时,该歇晌了;指到这里,是申时,该给庄稼浇水了。比看太阳靠谱多了!”有个村民问:“要是遇到阴天咋办?”王二憨从怀里掏出个铜制的“滴水计时”:“沈先生早想到了,这东西下雨也能用,一滴水滴完就是一炷香,准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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