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序笑了笑,让人把那“货物”抬上台。箱子打开,里面根本不是粮食,而是一摞摞的水利图纸、成效册,还有百姓们送的锦旗和画。“这些是我要呈给陛下的‘礼物’。”沈序拿起那幅孩童画的水井图,“这是温州百姓的心意,比任何金银都贵重。至于有人说的‘粮食’,是周老栓大爷和乡亲们给陛下准备的新米,一共两石,让陛下尝尝江南的收成。”
周老栓挠挠头:“是俺们提议的!沈先生为江南百姓办事,陛下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更支持他修水利。这点米,算俺们的心意。”那书生脸一红,连忙拱手道歉:“沈先生恕罪,晚生轻信谣言,险些错怪好人。”
“不怪你。”沈序摆摆手,“谣言就像井里的浑水,不舀出来晾晾,谁都看不清真相。当年在太极殿,我就是用黄河的水文数据,揭穿了虞嵩的谎言;今日在温州,我用这些账册和证据,就是要让大伙看清,哪些人是真心为民,哪些人是祸国殃民。”他提高声音,“乡亲们,谣言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实证;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咱们不齐心。只要咱们攥紧实证这个‘夯杆’,就没有砸不碎的谣言,没有斗不过的坏人!”
“说得好!”王二憨举着探水夯高喊,“谁再敢造谣,俺一夯砸他个底朝天!”鲁师傅也跟着喊:“俺们匠人联盟发誓,一定把水利修好,让士族再也没法靠囤粮抬价!”百姓们纷纷响应,广场上的欢呼声震得府衙的瓦都嗡嗡响。
查账一直持续到午时,百姓们排着队上台,有的翻账册,有的看凭证,有的问细节,苏微和吏员们耐心地一一解答。有个老账房先生,戴着老花镜,把粮运记录和支出明细逐页核对,最后对着人群高声道:“账册滴水不漏,凭证样样齐全,沈先生是清官能吏,绝非贪墨之辈!”
午时过后,沈序让人把账册搬到府衙的墙根下,用木架支起来,供百姓随时查阅。“这些账册会在这里放一个月,不管是谁,什么时候来都能看。”他对百姓们道,“温州的水利还没完成,鲁师傅和王二憨会留下来,卫凛也会继续追查士族余党。我进京之后,会尽快把江南的经验禀报陛下,让全国都推广实证水利法。”
百姓们纷纷围过来,有的要给沈序送干粮,有的要帮着看守账册,还有的自发组织起来,要去山里搜捕钱家的余党。周老栓拉着沈序的袖子,眼眶红红的:“沈先生,您放心去京城,温州的百姓都记着您的好。谁要是敢再造谣,俺们第一个不答应!”
那个给沈序送画的孩童,也挤到跟前,把一幅新画塞给他:“沈先生,这画上面有俺们全村人的签名,您带着它去京城,就像带着俺们一样。”沈序展开画,只见上面除了水井和人群,还多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沈先生,俺们等您回来。”
午后,卫凛来报,说乐清、瑞安的地方官都派人来打听查账的事,还说当地也有类似的谣言,想借沈序的账册去澄清。沈序笑道:“让他们派人来抄录,不仅账册,水井的证物和供词也可以给他们看。谣言越传越广,咱们的实证就要跟着传得更远。”
苏微整理着查账记录,对沈序道:“沈先生,方才户部的驿卒来了,说陛下催您尽快进京,户部的水利推广计划还等着您去主持。”她顿了顿,又道,“萧将军也派人来送信,说沿江的防务都安排好了,水师战船已经在码头等候,随时可以启航。”
沈序点点头,走到窗前,望着广场上还在查账的百姓,心中感慨万千。从黄河畔的水文刻漏,到静塞关的城防工事,从江南的粮市平抑,到温州的水井修挖,一路走来,实证二字始终是他的底气,而百姓的信任,更是他的根基。
出发前的最后一夜,沈序在船舱里整理要带进京的东西。除了账册、证据和水利图纸,还有百姓们送的各种小礼物:周老栓的新米、孩童的画、王二憨刻的“水安粮丰”木块、鲁师傅的木工工具。苏微走进来,递给他一封书信:“这是苏州、常州、温州三地百姓联名写的举荐信,上面有上万百姓的签名和按印,您带给陛下,也是一份心意。”
沈序接过书信,感觉沉甸甸的。他知道,这封信上的每一个签名,都代表着一份信任,一份期盼。“苏微,你说的对,为官者,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些百姓的心意,比任何官阶都珍贵。”
深夜,王二憨和鲁师傅偷偷摸到船上,给沈序送来一坛温州的米酒。“沈先生,俺们不会说啥好听的话,这坛酒您带着,在京城想俺们了就喝一口。”王二憨挠挠头,“俺已经把温州的水脉都标好了,画了二十张图,鲁师傅也把新的钻井工具图纸整理好了,您带给陛下,让全国都用咱们的法子挖井。”
鲁师傅也道:“俺在工具图纸上写了详细的用法,连哪种木头适合做轱辘都标了。您在京城要是需要匠人,就给俺捎个信,俺带着匠人联盟立刻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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