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序躬身行礼:“陛下明鉴,臣冤枉。所谓的‘密信’乃是伪造,匠人联盟也并非反贼组织。臣有三证可证清白:其一,臣与匠人合作的所有文书都在经略府存档,盖有官印,可随时查阅;其二,匠人联盟的名册在户部有备案,陛下当年亲批的御旨还在;其三,密信上写‘以陶窑为号’,可钱琛的陶窑烧制的都是观测仪器和农具,每一件都有编号,可查去向。”
柳承业立刻反驳:“陛下,沈序巧舌如簧!那文书和名册都是他事后伪造的,密信上的笔迹与他平日奏折上的别无二致,盐商也亲眼所见他与匠人密谈!”
“盐商?”沈序转向柳承业,“不知柳大人说的是哪位盐商?上个月臣正在岭南指导百姓修建防虫沟,有观测点的记录和百姓为证,如何能去扬州密谈?”他从袖中取出一叠观测录,“这是岭南各州观测点的记录,每天都有臣的签字和百姓的画押,陛下可查验。”
李珩让人接过观测录,翻了几页,眉头渐渐舒展。柳承业却不肯罢休:“陛下,这些都是沈序的亲信伪造的!那密信上的笔迹总做不了假,温大人是书法大家,可辨真伪!”
温彦博上前一步,捧着密信说道:“陛下,臣仔细比对过沈序的奏折和这封密信,笔迹极为相似,尤其是‘实证’二字的写法,如出一辙,臣断定此信确为沈序所写。”
沈序冷笑一声:“温大人倒是眼尖,只是你忘了,我写‘实证’二字时,习惯在‘证’字的言字旁多加一点,那是我年轻时练字留下的习惯,而这封密信上的‘证’字却没有。陛下可拿臣以前的奏折比对,便知真假。”
李珩连忙让人取来沈序往年的奏折,仔细比对,果然如沈序所说,他的“证”字言字旁多了一点,而密信上的却没有。柳承业的脸色瞬间白了,张敬之连忙上前:“陛下,即便笔迹有瑕疵,沈序联合匠人垄断农具制作,盘剥百姓,也是事实!去年蝗灾,他让钱琛的陶窑烧制捕蝗陶斗,价格比市价高了三成,这不是敛财是什么?”
“敛财?”沈序从袖中取出一本账簿,“陛下,捕蝗陶斗的成本都记在这本账簿上,陶土、人工、烧制,每一项都有明细。钱琛的陶窑是官窑,价格由户部核定,比市价低两成,而且所有收入都用于观测点的建设,臣可请户部核对账目。”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柳承业等人:“倒是柳大人,去年被革职查办时,查抄出的家产中有十万两白银,而柳家在江南的田产每年租税不过万两,不知这笔巨款从何而来?还有张大人,你弟弟在淮南垄断盐运,哄抬盐价,百姓怨声载道,臣这里有淮南转运使李崇的奏折,陛下可一并过目。”
宋廉适时出列,将一叠奏折递上:“陛下,臣已查明,柳承业联合张敬之、温彦博等人,不仅诬陷沈经略使,还暗中勾结盐商,偷税漏税,挪用赈灾银两,这些都是证据。”
李珩看着桌上的证据,气得拍案而起:“好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沈序为百姓防灾救灾,你们却在背后构陷忠良,谋夺私利!柳承业,你可知罪?”
柳承业瘫倒在地,却还嘴硬:“陛下,臣是被冤枉的!都是沈序陷害臣!”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王二憨扛着夯杆闯了进来,身后跟着钱琛和几个匠人。“陛下,俺带证人来了!这些都是匠人联盟的人,他们能证明沈先生是冤枉的!”
内侍想要阻拦,却被王二憨一夯杆挡住:“俺们是来作证的,耽误了陛下断案,你担待得起吗?”李珩倒也不恼,摆了摆手:“让他们进来。”
钱琛捧着一本名册,跪在地上:“陛下,草民钱琛,是匠人联盟的副会长。这是联盟的名册,上面有三千多名工匠的名字和籍贯,都是良民。沈经略使成立联盟,是为了帮我们改良技艺,比如捕蝗陶斗、观测仪器,都是我们一起研制的,所有收入都用于联盟的发展,绝无谋反之意。”
一个老木匠上前一步,含泪说道:“陛下,草民是从西北来的,去年大旱,是沈经略使教我们做储水陶缸,才保住了全家性命。他要是反贼,怎么会帮我们百姓?柳大人说的黄金军饷,我们连见都没见过!”
柳承业看着眼前的匠人,脸色如死灰。温彦博见势不妙,连忙跪地求饶:“陛下,臣是被柳承业胁迫的,臣再也不敢了!”张敬之也跟着跪下,浑身发抖。
沈序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柳承业等人构陷臣,罪该严惩,但臣恳请陛下从轻发落柳文彦。他在徐州带领算学馆学生发明蝗卵计数器,为防蝗灾立下大功,是个可塑之才。”
李珩点了点头:“沈卿宅心仁厚,朕准了。柳承业、张敬之、温彦博等人,诬陷忠良,贪赃枉法,着令革职查办,抄没家产,流放三千里,永不录用!柳文彦有功无罪,留任算学馆,继续推广实证之法。”
退朝后,宋廉拉着沈序的手笑道:“沈兄,这次多亏了你沉着冷静,用实证戳穿了柳承业的阴谋,比当年扳倒二皇子还要精彩。”王二憨扛着夯杆,得意地说:“那是!俺们沈先生的实证之法,比柳承业的假书信管用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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