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站着没动,剑插在地上,剑尖陷进去一点。血从他的手流下来,顺着剑流到地上。
他没擦,也没说话。闭上眼睛三秒,呼吸很稳。刚才那一剑是他拼尽全力使出的“断流诀”。这招太强了,不是他现在能用的。强行使用后,体内灵力几乎耗光,丹田疼得像火烧。更让他难受的是体内的“复制空间”,现在还在震动,脑袋嗡嗡响。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危险的能力。三年前在地铁废墟里意外觉醒的。可以短暂复制对手的动作和灵力路线,但每次用都会伤到自己。轻则头痛,重则晕倒好几天。以前他觉得这能力没用,直到今天对上红袍男子的“焚心掌”才明白——只要看准一次破绽,就能活命。
他咬牙忍住头晕,舌尖顶住上颚,一口气从丹田提上来,压住翻腾的内脏。睁开眼时,眼神已经很冷,很亮。
林若溪坐在符阵中间,双手还保持着结印姿势,指尖连着细细的金线。她脸色发白,额头出汗,湿了鬓角的碎发,但一直没动。春风化雨符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辅助阵法,能在战斗中持续给队友输送灵力,还能稳定情绪。这一战她几乎把所有灵力都用完了,经脉都有点麻。
她抬头看向宋拾薪,轻轻点头。意思是:我知道你撑住了,接下来交给你。
宋拾薪微微点头,喉咙动了一下,声音不大,但很清楚:“收队,列阵。”
话刚说完,傅龙腾拄着锁链站起来,铁链在地上拖出刺啦声。他左肩烧伤了,明显是雷火留下的,但他咧嘴一笑:“头儿,这次真把人吓到了。”
王铭收回霜纹剑,剑上还有寒气,皱眉说:“刚才灵力波动太大,怕执事来查。”
蒋欣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冷笑:“怕什么?我们赢了,谁不服?让他上来打。”
赵东良赶紧把最后一张雷符塞进储物袋,低声说:“第三套应急方案准备好了,要是他们判违规……”
“那就掀桌子。”张敏冷冷接了一句,手里符纸一抖,随时能点燃。
七个人立刻靠拢,背对背围成一圈,脚步错开,摆出防御阵型。张敏和刘文涛守两边,手里夹着疾风符、镇灵符,眼睛扫视四周。虽然赢了,没人敢放松——这种比赛,背后总有麻烦。
观众席上彩带飞舞,掌声不断,欢呼声一阵接一阵。可热闹中没人真开心。大家都清楚,刚才那场不是比试,是生死战。红袍男子最后那一掌,足以让筑基初期的人重伤吐血。如果不是宋拾薪关键时刻反应快,借了林若溪的符阵提速半秒,倒下的就是他们。
裁判席没人说话。几个黑袍执事小声商量,手里玉牌闪着微光,正在检测擂台残留的能量。突然一个尖嗓子喊出来:“青鸾学院用的什么符?能量不对!重赛!”
大家看过去,是北岭武院的一个队长,满脸怒气,明显不服结果。这话一出,全场炸锅。
“对!那符阵肯定用了血祭!”
“我看是禁器!”
“不然怎么挡住‘焚心掌’?”
质疑声越来越多,几支队伍站起来瞪眼,气氛紧张,眼看就要打起来。
宋拾薪冷笑一声,从腰间拿出三张烧焦边的符纸——正是春风化雨符的残片。手指一弹,符纸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青色痕迹。
“要查就查。”他说,“灵力回溯随便验。要是违规,我当场自废修为。”
全场一下子安静了。
莫离站了起来。他是这次比赛的首席裁判,平时话少,做事严格。此刻他走过来,黑袍拖地,接过符纸。手掌盖住玉牌,光芒扫过符纸边缘。几秒后,玉牌亮起稳定的蓝光,没有异常。
他抬头看着宋拾薪,停了两秒,才开口:“能量来源正常,没有外力干预,没用禁术,也没用禁器。”顿了顿,声音变大,“青鸾学院,晋级决赛。”
话音落下,吵闹声立刻停下。
掌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响,带着惊讶和敬畏。刚才叫嚣的人全都闭嘴,有人悄悄往后退。
宋拾薪没动。他看着莫离,对方也在看他。两人隔着人群对视,谁都没移开视线。
那一刻,他感觉到了不对劲——莫离的气息很淡,却很重,不像练气境该有的,更像是筑基中期以上。而且藏得很深,像老兵一样,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他心里一紧,又很快放松。原来这里藏着高手的,不只他一个。
“谢谢裁判大人明察。”宋拾薪抱拳,动作干脆,不卑不亢。
莫离点点头,转身回去。坐下前,袖子里一块普通玉牌忽然闪了一下光,快得像错觉。
宋拾薪转身挥手:“走。”
七人排好队,步伐整齐,穿过欢呼的人群。前方是青鸾学院的驻地楼,灯火通明,守卫严密。风吹动屋檐的铜铃,叮当一声,清脆入耳。他们的影子被月光拉长,照在地上,像一支沉默的箭,指向未来。
路上,蒋欣小声问:“头儿,你是不是又用了复制空间?脸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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