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站在暮色里,手里都握着一块铜牌,谁也没说话。夕阳照在他们身上,影子拉得很长,映在青石地上。山风吹过来,有点凉,吹起了柳如烟耳边的一缕头发。她没去拨,只是眯着眼,看着前方那扇嵌在山壁里的黑色大铁门。
宋拾薪低头看手里的牌子,上面写着“甲字三十七号房”。牌子还有点温热,是刚注入灵识留下的。他用手指慢慢擦过上面刻的字:“大夏·集训·甲三十七”。金属贴着皮肤,微微发烫,像心跳一样。
他往前走,脚步不快,但很稳。每一步都踩在青石板的缝隙上。其他人也跟着动了。
叶凡走在最后,肩上扛着一杆缠着黑布的长枪,眉头皱着。韩笠在他旁边,右臂包着渗血的绷带,嘴里还在哼一首边疆的小调,声音轻快,和周围的气氛不太搭。
“你说……咱们真是来集训的?”韩笠转头问,“还是来坐牢的?你看那门,比大狱还吓人。”
叶凡没理他,只冷笑了一声:“你要怕,现在还能走。”
“我怕?”韩笠咧嘴一笑,“我是怕你扛不动枪,半夜哭娘。”
话音刚落,前面的大门突然开了。不是人推的,是自己向两边滑开的。门动的时候发出低沉的声音,上面闪了一下光,像是睁开了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们。
门口站着守卫,穿着黑色重甲,脸被面具盖住,手里长戟往地上一顿。“咚”的一声,地面都震了一下。
“两人一排,检查东西。”声音从铠甲里传出来,冷冰冰的。
队伍自动分成三组,两两并列往前走。诸葛玥走到第二个位置,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被执事拦下。
“法器要暂扣。”
他挑了下眉,没多说,把扇子递过去。扇骨上有龙纹,经过检测时泛起金光。“这扇子跟了我三年,能不能留个记号?”
“不行。”对方摇头,“静默期所有外物都不能带。”
叶凡的长枪被贴上红条,两个执事抬着去登记。枪尖划地,擦出火星。
韩笠掏出七八个符袋,颜色不一样,鼓鼓的。执事一个个查,其中一个绿色的袋子突然响了。
“驱雷符?三级以上不能带。”
“哎哟误会!”韩笠赶紧说,“这是我妈给的护身符,说是能辟邪!我真没开过光!”
那人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点头放行。韩笠松了口气,擦了擦汗:“差点被亲妈害了。”
轮到宋拾薪时,气氛变了。检测仪靠近他手腕的瞬间,屏幕乱跳。执事皱眉,盯着他手腕上的淡绿色印记看了两秒——那印记不发光了,但好像有生命一样,在皮肤下轻轻跳动。
“本命剑状态为沉寂,每日灵石照常供应。”语气缓了些,但多了几分警惕。
“明白。”宋拾薪回答,声音平稳。
他打开储物袋,交出几张传讯符。其中一张边缘磨坏了,明显用了很多次。执事看了一眼:“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昨天早上。”他说,“向青鸾学院报备行程。”
对方记录完,没再问。
“静默期七天,不能对外联络,晚上训练区封锁,违规直接除名。”执事面无表情,“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七人齐声回答。
声音整齐,心里各有想法。
过了第一道门,眼前开阔起来。是个大广场,地面是整块青石铺的,缝隙里有淡淡的阵纹,隐隐有灵气流动。晚上风吹过,那些纹路会泛出微弱的蓝光。
远处有几栋三层小楼,墙漆剥落,窗户窄小,看起来像牢房。东边立着一块碑,写着“住宿区”;西边是演武场,有靶子、木桩和试炼坑;北面是一堵高墙,后面有塔楼,顶上挂着一个青铜铃,随风轻轻晃,没有声音,却让人不舒服。
一个穿黑袍的男人站在旗台下,身后站着两个人。主教官四十岁左右,脸很硬,眼神像鹰。他站得笔直,呼吸都几乎看不见,像个铁雕。
“我是你们的总教官,姓厉。”他声音不大,但全场立刻安静下来,“接下来三个月,你们归我管。不是学生,不是冠军,也不是英雄。在这里,你们只有一个身份——大夏代表队预备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像刀子刮过皮肤。
“第一周是体能训练,每天十二个时辰。早上寅时开始,晚上子时结束。想退出可以,但违反纪律的,当场踢出去。”
叶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宋拾薪看了他一眼,手指在铜牌上轻轻敲了两下——笃、笃。
这是他们在青鸾学院的暗号:别说话,等等再说。
叶凡闭上了嘴。
“有人反对吗?”厉教官问,眼睛亮得吓人。
宋拾薪举手:“没有异议,服从命令。”
诸葛玥也举手,虽然没了折扇,气势还在。韩笠、柳如烟姐妹、叶凡也都举了手。六个人,一个不少。
厉教官看了宋拾薪两秒,点点头:“很好。现在按编号进宿舍,半小时内安顿好,之后集合点名。不准串房,不准说话,不准用任何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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