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医生不行了!”护士这句带着哭腔的话刚飘出手术室,荣兴群脸上的肉“唰”地绷紧了。
她张着嘴半天合不上,像被人塞了个鸡蛋,过了足足三秒,才“哇”地炸开哭声,那嗓门能掀翻走廊天花板:“老商啊!你就这么丢下我走了?你让我后半辈子跟谁过啊!”
她扒着门框往下滑,王昌和王见一左一右架着,才没让她瘫在地上。瓷砖上的血渍被她的裤脚蹭开,像朵歪歪扭扭的红菊花。
“师母您别这样。”王见的眼镜片沾着泪,说话时鼻毛都在颤,“许医生进去了,他说不定有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荣兴群突然拔高声音,喉咙里像卡了沙子,“那朱老都救不活,他一个毛头小子能翻天?我看你们就是合起伙来骗我!”
她突然往手术室门撞,被王昌死死抱住:“师母!您这是要干什么!”
走廊尽头传来“哗啦”一声,杨小齐举着锦旗跑过来,锦旗边角还卷着,上面“妙手回春”四个金字晃得人眼晕。
“荣阿姨您别吵!”他把锦旗往候诊椅上一扔,“许医生能救活商主任!我老婆怀着孕出车祸,肠子都露出来了,他都能救回来!”
荣兴群愣住了,哭声卡在喉咙里:“你说什么?那孕妇不是希特教授救的吗?老商跟我讲过。”
“他那是怕您担心。”杨小齐蹲下来,掏出手机翻照片,“您看,这是我儿子,刚满月。当时医生都说保大不保小,是许医生跪在手术台上做了六个小时,才把母子俩都拉回来。”
照片里的婴儿皱巴巴的,像只小老鼠,却攥着拳头很有精神。
旁边的病人家属突然七嘴八舌接话:“我作证!我当时就在隔壁病房,那小伙子做完手术,白大褂能拧出水来。”
“他给我妈扎针治偏瘫,现在能自己包饺子了!”
荣兴群的哭声渐渐小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碰了碰婴儿的脸,突然用袖子抹了把脸:“真的?”
手术室里,许光建正捏着商建西的手腕。皮肤冰凉得像块冻肉,指尖下的脉搏早就停了。
朱老摘下口罩,叹了口气:“瞳孔都散了,别折腾了。”他的手指在手术台上的器械盘里拨了拨,止血钳碰到剪刀,发出“叮叮”的轻响。
“再等等。”许光建突然解开商建西的手术衣,指尖在胸口划了个圈。
他的拇指在膻中穴按了按,那里的皮肤已经失去弹性,像块发皱的旧布。“朱老,麻烦递把止血钳。”
“你要干什么?”朱老把钳子递过去,金属柄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人都没了,别弄坏了尸体。”
许光建没说话,捏着止血钳的手突然悬在商建西脖子上方,指尖开始快速比划。
他的嘴唇动着,声音轻得像蚊子哼,谁也听不清在说什么。李朝红凑过去想看看,被朱老一把拉住:“别打扰他。”
突然,商建西的手指猛地抽搐了一下!
朱老手里的镊子“当啷”掉在地上:“诈……诈尸了?”他退了两步,后腰撞在器械车上,碘伏瓶子滚下来,在地上摔成了黄摊子。
“是祝由术。”许光建的指尖还在比划,额角的汗珠滴在商建西胸口,洇出个小湿点,“能刺激神经末梢,争取点时间。”
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是黄澄澄的粉末,“这是我家传的止血粉,撒在伤口上。”
粉末刚碰到伤口,原本已经凝固的血突然又开始渗,却慢慢变成了淡粉色。朱老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药?云南白药都没这效果!”
“家传的方子,有龙骨和血竭。”许光建突然从脖子上摘下个金环——那是根磨得发亮的铜环,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花纹,“朱老,帮我扶着他的头。”
铜环刚碰到商建西的脖子,突然“嗡”地一声轻响。许光建的手指捏着环尾,在伤口上方慢慢划圈,铜环经过的地方,皮肤竟然泛起淡淡的红晕。
“咔哒”一声轻响,商建西腿上错位的骨头突然归位,吓得旁边的护士“呀”地捂住嘴。
“忍着点,老师。”许光建的额头抵着商建西的额头,两人的汗混在一起往下淌,“马上就好。”他的拇指按在商建西的人中上,突然用力一掐——
“呃!”商建西猛地吸了口气,像台生锈的风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监护仪突然“嘀——”地长鸣一声,原本平直的线条跳了下,虽然微弱,却实实在在有了波动!
朱老踉跄着扑到监护仪前,老花镜滑到鼻尖都没顾上推:“心率!有心率了!”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点着,指尖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35……40……还在往上跳!”
许光建瘫坐在地上,后背靠着手术台,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商建西的胸口慢慢起伏,突然笑了,眼泪却跟着掉下来:“我说过,能救活。”
李朝红赶紧递过葡萄糖水:“慢点喝,你都脱水了。”他看着手术台上渐渐恢复血色的商建西,突然在许光建肩膀上捶了一下,“你这小子,藏得够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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