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六的天京,寒风卷着碎雪敲打着商场的玻璃幕墙。
许光建推着购物车穿梭在年货市场,车斗里已经堆起半人高的礼盒。
他指尖划过一排包装精美的糕点。
“又在想什么?”蒙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拎着两袋徐福记糖,红色糖纸在灯光下泛着暖光。
许光建回头时,正撞见她呵出的白气落在睫毛上,像沾了层细雪。
“在算还缺什么。”他指了指购物车里的茅台和五粮液,“你爸爱喝的那两款都齐了,你妈念叨的蚕丝被也选好了。
”购物车碾过地面发出咕噜声,经过海鲜区时,他又挑了只帝王蟹,“今年让阿姨尝尝鲜。”
蒙娇笑着拍打他胳膊:“买这么多,我家冰箱都塞不下。”话虽如此,眼里的笑意却漫到了眉梢。
许光建宝马 X5的后备箱终于被塞得满满当当。许光建发动车子时,仪表盘映出他侧脸的轮廓——左脸颊那片盘踞多年的青黑色胎记早已淡去,只在鬓角留下浅淡的痕迹,不细看几乎瞧不出来。
这是他用特殊疗法消除的,却没料到会给归乡之路添了番波折。
驶离市区的高速路上,雪粒子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蒙娇打开车载音响,邓丽君的《甜蜜蜜》漫出来。
“你总说这些吓人的。”蒙娇往他手里塞了颗巧克力,“这次回家能住多久?”
“可能住不了多久吧。”许光建的指节轻轻叩着方向盘,“有件重要的事得办。”
他没细说要找千年雌雄灵芝的事,关系着长生疫苗的最后一步研发,更牵扯着太多不能言说的秘密。
第二天中午时分,车子拐进蒙家所在的镇子。青石板路两侧的店铺挂起红灯笼,杂货店老板娘正踩着梯子贴春联,见宝马车停在蒙家门口,探出头来张望。
许光建刚打开后备箱,就见蒙校长披着军大衣从院里出来,镜片后的眼睛在他脸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娇娇回来啦?”蒙校长的目光扫过许光建,带着审视的客气,“这位是?”
“爸,这是许光建啊。”蒙娇的话音未落,胡光群端着洗菜盆从厨房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她手一抖,搪瓷盆在台阶上磕出轻响:“这……这不是小许吗?”
许光建正弯腰搬那箱车厘子,闻言直起身笑了笑:“蒙校长,胡阿姨,给您二老拜早年了。”他把海参、燕窝礼盒往门廊搬,“当年我上学,多亏你们的帮助。”
“应该我们感谢你,蒙校长的病,还我有的病,都给你治好了。”蒙骄的妈妈不停地说。
蒙校长推了推眼镜,手指在许光建脸颊上虚虚点了点:“你那胎记呢……”
“治好了,这还是娇娇的功劳呢。”许光建说,露出灿烂的笑脸。
“娇娇的功劳?”蒙校长有些不解,“娇娇又什么时候学到美容技术了?这技术,专业人员也达不这水平。”
胡光群往他碗里盛着鸡汤,热气模糊了眼镜片:“光建现在出息了,还记得阿姨做的粉蒸肉。”
许光建刚要开口,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吴玉芳的视频请求。屏幕里映出母亲坐在屋里头的身影,灰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妈,我这就到家了。”他对着屏幕笑时,刘谋菊正眯着眼睛看他,忽然问吴玉芳:“这小伙子是谁?长得真精神。”
车子驶进熟悉的村落时,炊烟正从青砖灰瓦间升起。许光建刚把车停在老槐树下,就见两个身影从堂屋奔出来。
吴玉芳穿着枣红色棉袄,手里还攥着没织完的毛衣,看到他的瞬间忽然顿住脚步,嘴里喃喃着:“这……你这是……不会吧。”
刘谋菊走到近前,手指在他脸上摩挲:“孩子,你是……”
“妈,是我啊,你的建儿回来了啊。”许光建握住母亲冰凉的手,掌心的老茧硌得他心疼,
“我是建儿。”他低头让母亲看清鬓角那点浅痕,“我的胎记去了,但这儿还有印儿呢。”
刘谋菊浑浊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我的儿……真是我的儿啊!”她抱着儿子的肩膀哭起来。
吴玉芳在一旁抹着眼泪笑:“婶子您瞧,我就说,光建哥去了黑胎记,成了帅哥了,估计我们全村人都认不出来了。”
堂屋里很快堆起小山似的年货。许光建拆开礼盒,把进口奶粉往吴玉芳手里塞:“玉芳姐,这是给狗蛋他爹娘的,老年人喝着好消化。”
吴玉芳刚要推辞,瞥见他从后备箱拎出很多东西:“这是给你爸妈的。”
“光建啊,你别总破费。”吴玉芳给刘谋菊捶了捶背,“上次你转来的十万块,我正想给婶存着。”
“那不用,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许光建给母亲削苹果的手忽然一顿:“狗蛋呢?怎么没见他回来?”
这句话像戳破了气球,吴玉芳的笑容瞬间垮下来。她别过脸望着窗外,声音带着哭腔:“前天才有人捎信,说他进了传销窝点,要拿五万块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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