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就是皇室暗卫,都是人,又不是鬼。”许执麓说着话,眼里的睡意渐渐散去,只留澄澈的水光,她慢慢腾腾的坐起身,一头比绸缎更亮的乌发散开来,铺了满枕。
萱草抖嗦了下,她不怕鬼啊,她怕人像鬼一样。
看姑娘这样平静,昨日应该没发生什么大事,不过,“姑娘,你也是被打晕了?”
为什么呢?她和樱草被打晕也就算了,为什么把姑娘也打晕了!
许执麓对上气鼓鼓的小丫头,极力收敛因记忆复苏而乍起的愠色,她问道,“樱草呢?”
“去接小殿下了。”
听见她起床的动静,乾元殿的宫女们也行动起来了,她们轻轻地进来,有打开窗的,有托着梳洗器具的,还有数人捧着不同华丽的宫装,许执麓不快的皱了下眉,“换素色的衣裙来。”
萱草伺候她梳洗,又近处指挥,全程都无事可做的许执麓只需贡献出自己,便可以满脑子思考着自己的筹谋。
许执麓回神时就在镜中对上自己的脸,曾经有人夸她和阿姐是一双芙蓉花,阿姐是纯白,而她是嫣红,言犹在耳,然物是人非。
过分浓烈的美令她不施粉黛也有种令人窒息的惊艳。
“白簪。”许执麓见梳头宫女目光犯了难的在首饰上纠结,便主动开口。
这一出声反倒让那宫人更加不安,“可已经穿了素裙,再簪白——”
许执麓与她对视,什么也没有说,只平静的看着,宫人立马就妥协,为她簪上。
她站起身,由着俯跪在身侧的宫女最后整理了一番衣摆,说道,“走吧。”
这一日的后宫格外的平静,以至于静的让底层的杂役宫人都觉得冷,暑热天要过去了?
养病数月,再度一入凤仪宫,贵嫔郭若曼仍觉一股恢弘大气袭面而来,凉意更浓。
不多时,来请安的后妃皆到齐,众人有的相识相熟,不免低语交谈。
随后,苏皇后出来,王宸妃,和嫔,玫嫔,周昭仪等随其后,六院十二宫的诸位低阶妃嫔、选侍起身逢迎,入目无一不是相貌出色、气质不俗。
见礼结束,各自落座。
主位上的皇后苏令容风轻云淡地开口,“又缝十五了,稍候本宫领诸位去永寿宫请安。”
说着又叮嘱道,“太后虽喜热闹,却不也容擅意叨扰,每年总有新人进来还未承宠就被送出宫,本宫还是那句话,希望诸位莫要自误,回过头来又怨本宫没有叮嘱。”
“好言难劝作死鬼。”玫嫔侧过身似是与旁边的和嫔说笑,“再说,这世上多得是心比天高之辈,做什么都要显得与众不同。”
殿中鸦雀无声。
目光隐隐看向新人里素面嫣然,衣裳楚楚的卞贵人。
卞贵人在今年新人最前面,因她封的位份最高,但自从她身体在刘太后细心关怀下好转,开始来凤仪宫请安,不管她们说什么,她都一脸不关我事的模样。
反正内涵谁都不是点她。
新人自误与她有何干系?心比天高与众不同的再多,新人里没侍寝的不独她一人。
难道就因为她没侍寝又不跟玫嫔她们合群,就显出来了?
正准备开口缓和气氛的苏令容,见有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当即看过去,任凭她再聪明,也猜不到要发生什么。
“皇后娘娘,诸位娘娘,嫔妾有些话想说,”卞贵人朝上位行礼,又环绕一圈朝众人颔首,“古之有圣人先贤,无不以勤奋上进自勉,吾等女子深居后宫也自当效仿。”
又言,“你们各人性情与家世不同,但同处一宫,共侍一君,未来之命运大抵殊途同归,无非是或早或晚,须知三年又三年,新人成旧人,旧人枝头干……”
官如枝头干,不受雨露恩。
果子熟透了,却无人前来采撷,只能干熬着,干枯于枝头。
这话宛若一盆冷水浇了一众人满头,四个月了,皇上没召她们任何人!
“所以,趁着年轻要好好把握机会,莫要等事到临头才想着上进,误了先机,误了青春。”
铺垫的话说完,见无人出声阻止,卞贵人满意的笑了笑,继续道:“你们中有书画好的,有跳舞美的,还有的会舞剑的……若是长久的荒废了岂不是可惜,何不聚在一起互相学习?”
一时氛围好像更冷了。
苏令容无奈而笑,她先是出言宽慰卞贵人,“卞贵人,你身子刚好,还是需要多静养,耗神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
王荛萱倒是有些兴趣,“宫里不缺热闹,但是大家聚在一起吟诗作赋,实为一桩雅事,太后常说,女子也要常读书,长日无聊嘛。”
她一开口,周昭仪和两位同居承乾宫的才人也立马附和,话里话外是支持此事。
“倒也不需要天天聚在一起,得了空在御花园里办个雅集,便是众位姐妹一起玩个飞花令也是乐事。”
“旁的不说,像是诗会这种文雅之事我也是赞同的。”
“诗会好啊,往年灯会题诗皇上还会附画赐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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