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昏黄的光晕照亮了门前的石阶。林嫚砚背着陈怀夏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就看到老郎中披着外衣迎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个药箱,药箱上的铜锁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可算回来了!”老郎中的山羊胡抖了抖,赶紧接过陈怀夏往正殿走。
正殿里,早铺好干净草垫,上面放着旧棉被,他小心翼翼将人放在草垫上,解开对方背后衣服,倒吸一口凉气:“这毒蚀得厉害,再晚一步就没救了。”
林嫚砚站在旁,手心全是汗。
陈怀夏后背伤口被黑水腐蚀成紫黑色,周围皮肤又红又肿还发烫,阳玉佩贴在胸口泛着淡金光,勉强护住心脉,光芒却忽明忽暗,像随时会熄灭。
“老郎中,您一定要救救他。”林嫚砚声音带哭腔,眼泪在眼眶打转,从怀里掏出破界玉佩放在陈怀夏枕边,“这玉佩能解毒,您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老郎中推了推老花镜,拿起玉佩端详:“这血玉果然有灵性。”他从药箱倒出墨绿色药膏,“这是用珠尔山灵芝和拉林河莲子熬的,能压制毒性。你去烧壶热水,再把那边银针拿给我。”
林嫚砚往灶房走,路过偏殿时听见槐安和槐生的啼哭声,心里一暖,这两个小家伙是母亲的念想,也是她和陈怀夏要守护的希望,再难都要让他们好好活着。
等她端着热水回正殿,老郎中已用银针在陈怀夏伤口周围扎了一圈,针尖泛着黑紫色。他往伤口涂药膏,药膏接触伤口发出“滋滋”响,冒起白烟,陈怀夏疼得哼唧两声,眉头皱得更紧。
“忍着点,这毒邪性得很。”老郎中边涂边说,“河妖怨气积了几十年,凝在黑水里,不光腐蚀皮肉还蚀心脉。幸好有阳玉佩护着,不然神仙难救。这两块玉佩相辅相成,能解邪毒,就是得费些功夫。”
林嫚砚蹲在草垫旁,握住陈怀夏冰凉的手。他指尖微颤,像做噩梦,她轻声说:“别怕,有我在。等你好,咱们带槐安槐生去双龙溪捉鱼。”
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夹着村民欢呼和孩童嬉笑。老郎中侧耳听:“深更半夜的,咋这么热闹?”林嫚砚走到门口看,城隍庙外聚了好多村民,举着火把照亮半边天,朝双龙溪方向指指点点,有人磕头念叨“龙王爷显灵”。
“我去看看。”林嫚砚惦记溪水,往外跑时碰到双龙泉的王大爷,对方提水桶满脸通红:“林姑娘!溪水清了!能喝了!”
跟着王大爷往双龙溪走,越近欢呼声越响。
月光下,原本墨绿色的溪水变得清澈见底,能看见水底鹅卵石和小鱼,潺潺水声悦耳,空气中没了腥臭味只剩湿润泥土气。
林嫚砚蹲在溪边,掏出破界玉佩放进水里。
玉佩泛着柔和红光,红纹平稳流动,示意水质安全。她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摔进水里,陈怀夏及时扶住她,他坐在不远处石头上休息,忍着疼挪过来,脸色苍白,后背伤口渗血,棉布晕开深色血迹,眼神却明亮。
“慢点,别摔着。”陈怀夏声音虚弱,扶着她胳膊起身时,后背剧痛让他闷哼着单膝跪地,额头渗冷汗,攥着衣角的指节泛白,“这邪毒真顽固……”
林嫚砚赶紧扶他,眼泪又掉下来:“谁让你硬撑着来的?快回城隍庙躺着!”
陈怀夏却按住她手:“让我再看看,咱们没白忙活,你看他们多高兴。”
溪边村民围过来,提着水桶水盆往家打水,有人认出两人,“扑通”跪下,越来越多人跟着跪,黑压压一片:“多谢林姑娘!多谢陈先生!你们是活菩萨,救了全村人!”
林嫚砚赶紧扶人:“快起来,这是我们该做的。”村民执意磕三个头才起身,磕头声在山谷回荡,惊起夜鸟。
这时,林嫚砚瞥见溪水上游有红光闪烁,河妖消散处,几滴暗红血液滴进水里,碰到黑水化作金色光点,扩散着净化污水,像条金色带子顺着溪水往下流。
“这是河妖的血?”林嫚砚惊讶。河妖作恶几十年,最后竟用血净化溪水,是赎罪还是另有原因?
陈怀夏也看到光点,皱眉:“不对劲,妖血哪能净化污水,这里面肯定有古怪。”他刚说完就剧烈咳嗽,痰里带血丝,赶紧用手帕捂住嘴,指缝渗血,“这水怕是没那么简单。”
林嫚砚再把破界玉佩放进水里,这次红光突然闪烁,拿出时玉佩上沾的水珠化作小小黑色符号,很快消失。她收好玉佩,不想让村民和陈怀夏担心,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王大爷端着碗溪水走过来:“林姑娘,你尝尝,可甜了。”
林嫚砚刚要接,陈怀夏拦住:“等天亮让老郎中看看再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王大爷愣了下,把水倒回桶里:“还是陈先生想得周到。”
天空突然划过流星,坠向珠尔山方向。村民抬头看,有人磕头许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林嫚砚也抬头,流星消失处飘来乌云遮住月亮,月光消失的瞬间,她隐约看到溪水面浮现河妖的脸,正对着她诡异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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