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裹着那件墨蓝色银纹披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路狂奔回自己的小院,砰地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地上洇开一小圈水渍。肩上的披风还带着那个人的体温和气息,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也压在她心上。
【当前能量:85%】
系统的提示清晰无比,回家的路仿佛已经看到了尽头。
可苏婉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皇帝那个眼神,那句“莫要染了风寒”,还有这件披风……像一团乱麻,塞满了她的脑子。
她不是傻子,更不是那种天真烂漫、以为帝王会有真心的无知少女。在这深宫里活了这些日子,她比谁都清楚那位的心思有多深,手段有多莫测。
他为什么会给自己披风?是真的那一瞬间动了恻隐之心?还是……另一种更深层次的试探?
一想到后者,苏婉就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这件披风,此刻在她看来,不是关怀的证明,而是个烫手山芋!
留着?万一被人发现,她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一个厨娘,藏着皇帝的贴身衣物,想干什么?勾引圣驾?其心可诛!
还回去?怎么还?大张旗鼓地去还?那跟举着喇叭喊“陛下给我披风了”有什么区别?偷偷还?往哪儿还?养心殿还是凉亭?被抓住更是死路一条!
苏婉烦躁地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感觉自己接了个比活鱼取片更棘手的活儿。
“掌膳,您回来了?怎么淋成这样?”莫一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关切。
苏婉一个激灵,赶紧把身上的披风扯下来,手忙脚乱地团成一团,塞到床榻最里面,用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这才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开门。
“没事,就是……出去走了走,没带伞。”苏婉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
莫一刀看着她还在滴水的头发和衣裳,皱了皱眉:“快去换身干爽衣服,奴才去熬碗姜汤来。”
“有劳了。”苏婉没推辞。
换好衣服,喝着热辣的姜汤,苏婉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她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那团“隐患”还在那里。
必须尽快处理掉!
接下来的两天,苏婉过得提心吊胆。
她不敢把那披风拿出来,甚至不敢多看床榻那边一眼。每次有人进来,她都心惊肉跳,生怕对方闻到什么不该闻的味道,或者看出什么端倪。
做菜时也频频走神,差点把糖当成了盐。
“掌膳,您没事吧?”连莫一刀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可是那日淋雨,身子不适?”
“没、没有!”苏婉连忙否认,“就是……就是在想一道新菜,有点入神。”
莫一刀将信将疑,却没再多问。
苏婉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必须找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把这“定时炸弹”送走。
机会在第三天傍晚来了。
李德全亲自来传话,说陛下晚膳想用些清淡的粥品,让她准备。
苏婉心中一动。
她精心熬制了一锅鸡丝小米金粥,米粒开花,粥油浓厚,鸡丝撕得极细,又配了两样清爽小菜。
然后,她找出一块干净的原色棉布,将那份粥和菜仔细包好,放进一个普通的食盒里。最后,她深吸一口气,从床榻深处掏出那件已经被她捂得没了什么温度的披风,心跳如鼓地将其叠成最小块,塞进了食盒最底层,上面用棉布和食器盖得严严实实。
“福安,”她叫来小太监,声音尽量平稳,“你去送膳。记住,若李总管问起,就说我……我感念陛下日前关怀,特备此粥,聊表心意。”
她故意说得含糊,“日前关怀”可以指披风,也可以指之前任何一次赏赐或者口头关心。而“聊表心意”的重点在粥,不在食盒本身。
福安不疑有他,提着食盒去了。
苏婉在小厨房里坐立不安地等着,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约莫半个时辰后,福安回来了。
“掌膳,粥送到了。李总管收下的,没说什么,只让奴才代他向掌膳道声‘有心了’。”
苏婉悬着的心猛地落下一半。没说什么?那就是……没发现异常?或者,发现了,但默许了?
她不敢细想,只要披风送回去了,没在她手里炸开,就行!
然而,她这口气还没松到底,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却不是关于能量增长的。
【警告:检测到关键剧情物品“皇帝的披风”已引发连锁反应。林贵妃对宿主好感度降至敌对,暗中探查频率增加。请宿主提高警惕。】
苏婉:“!!!”
她就知道!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长春宫那边怎么会知道披风的事?!当时明明只有她和皇帝,还有远处的李德全等人……是了,皇帝身边,后宫各处,眼线何其之多!那天皇帝雨中给她披风的举动,恐怕早就被无数双眼睛看了去!
林贵妃本就视她为眼中钉,这下更是有了实锤(虽然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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