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娘娘,”李德全的态度比以往更加恭敬了几分,“陛下饮了娘娘进上的汤,觉得……甚为舒坦。咳嗽都缓解了些。陛下问,此汤何名?可有讲究?”
苏婉心中一定,知道鱼儿上钩了。
她垂下眼睫,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与一丝不确定:“此汤名为‘润物无声汤’。臣妾只是依据一些……模糊的古法记载,尝试熬制。具体有何讲究,臣妾学识浅薄,也说不真切。只觉得,万物生长,有时并非依靠疾风骤雨,而是依靠……无声的浸润。或许,调理身体,亦是同理。”
她将“古法记载”和“说不真切”咬得略重,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
李德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躬身道:“奴才明白了,定将娘娘的话,原原本本回禀陛下。”
李德全走后,苏婉独自坐在灯下,看着跳动的烛火,手心微微出汗。
她知道,自己迈出了危险的一步。皇帝必然会因此更加关注她,探究她所谓的“古法记载”。
但这正是她想要的。
只有让他觉得她身上还有未挖掘的、更深的秘密,她才能暂时安全,才有可能……找到一线生机。
第二天,皇帝的赏赐下来了。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绫罗绸缎,而是几本纸张泛黄、明显年代久远的……食疗古籍和杂家笔记。
随赏赐而来的,还有一句口谕:“婉妃既有心于此,可多翻阅,若有心得,随时可向朕禀报。”
苏婉看着那几本散发着陈旧气息的书,缓缓吐出一口气。
博弈,开始了。
她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开。书页上,除了印刷的文字,还有不少前人留下的、字迹各异的批注。
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行略显潦草的朱批小字上,瞳孔骤然收缩——
“灵蕴之道,在乎调和,然非常人可窥。强求之,恐遭反噬……”
这字迹……似乎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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