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驾临苏府的日子终于到来。晨曦初露,整个府邸就已经忙碌起来,处处张灯结彩,仆人们穿着崭新的衣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节庆般的紧张气氛。
苏婉儿一大早就被唤醒梳妆打扮,小翠特意为她选了一件水蓝色织锦襦裙,衣襟处用银线绣着精致的芙蓉暗纹,既显端庄又不失雅致。
小姐今日定要格外小心,小翠一边为她簪上一支珍珠步摇,一边低声嘱咐,奴婢听说大小姐特意从锦绣坊定制了新衣裳,怕是又要借机生事。
苏婉儿对着铜镜微微一笑,镜中的少女眉眼沉静:无妨,我自有分寸。
前厅已经布置得富丽堂皇,珍馐美馔摆满了紫檀木圆桌,空气中飘散着食物的香气和淡淡的花香。德妃娘娘端坐主位,她今日穿着一袭绛紫色宫装,衣摆处用金线绣着繁复的凤凰图案,头戴九凤衔珠冠,雍容华贵中透着皇家的威严。王氏和苏婉仪分别坐在她两侧,一个作态端庄温婉,一个打扮得明艳动人。
苏婉儿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德妃娘娘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起来吧。早就听元宸提起,苏家二小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娘娘过奖了。苏婉儿垂首应答,姿态谦逊得体,心中却是一动——赵元宸竟然在德妃面前提起过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三殿下到。
赵元宸穿着一身墨色常服走了进来,向德妃行礼:儿臣来迟,请母妃恕罪。
德妃笑道:不迟不迟,正好开席。
赵元宸的目光在席间扫过,在苏婉儿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随即在德妃下首落座。
宴席在悠扬的丝竹声中开始,舞姬们翩翩起舞,衣袂飘飘。王氏殷勤地为德妃布菜,苏婉仪则不时偷瞄赵元宸,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苏婉儿安静地用着膳食,心中却在默默计算着时机。她知道,今日这场合,是她试探王氏的绝佳机会,既能在德妃面前留下印象,又能观察赵元宸的反应。
酒过三巡,德妃忽然问道:听说苏夫人近来在打理府中账目?这些琐事可还顺手?
王氏连忙放下银箸,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回娘娘,妾身确实在学着管家。只是账目繁杂,有时难免觉得力不从心。
德妃挑眉,指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玉杯,可需要本宫派个懂账的嬷嬷来相助?宫里有几位老嬷嬷,在这方面很是在行。
不敢劳烦娘娘。王氏强笑着,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帕子,只是些家常账目,妾身还能应付。
苏婉儿忽然抬头,状似天真地插话:母亲说得是。不过女儿前日整理先母遗物时,倒是发现了一些旧账本,上面的记录颇为有趣。
王氏手中的银箸地一声落在碟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突兀的声音在丝竹声中显得格外刺耳,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
母亲怎么了?苏婉儿故作关切,目光清澈无邪,可是身体不适?
王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伸手去拾筷子,指尖却微微发抖:无妨,只是手滑了。
德妃敏锐地注意到了王氏的失态,好奇地问道:什么有趣的账本记录?
苏婉儿甜甜一笑,语气轻松:回娘娘,是先母留下的一些旧账本。上面记录着每月的收支,特别有意思的是,每个月十五都有一笔固定的支出,数额还不小呢。女儿好奇,不知是什么重要的开销,要这般规律?
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苏婉儿清楚地看到,她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连握着帕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赵元宸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每月十五都有固定支出?这倒是稀奇。不知是何用途?苏夫人可能解惑?
苏婉儿注意到赵元宸的目光锐利如鹰,正紧紧盯着王氏的反应。他显然已经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寻常。
女儿也不清楚呢。苏婉儿故作天真地摇头,账本上只写着李记商行,也不知是做什么生意的。母亲可知晓?
一声,王氏面前的汤碗被打翻,滚烫的汤汁溅了她一身。她慌忙起身,连连告罪:妾身失仪,请娘娘恕罪!请娘娘恕罪!
德妃微微蹙眉,目光在王氏和苏婉儿之间来回扫视:苏夫人今日似乎心神不宁?
许是...许是近日操劳过度。王氏声音发颤,眼神躲闪,完全不敢与德妃对视。
苏婉仪见状,急忙打圆场:母亲为了迎接娘娘,连日来不曾好生休息。今日又早早起身打点一切,怕是累着了。还请娘娘恕罪。
德妃摆摆手,语气淡漠:既然如此,苏夫人不如先回去歇息,换身干净衣裳。
王氏如蒙大赦,连忙行礼退下。临走前,她狠狠瞪了苏婉儿一眼,目光中满是警告和怨恨。
宴席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苏婉仪试图活跃气氛,笑着对德妃道:娘娘,舍妹年纪小,不懂事,说话没个轻重,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德妃却对苏婉儿产生了兴趣,向她招招手:本宫倒觉得二小姐颇为伶俐。来,坐到本宫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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